“谁?”
“里面关的人啊。万一一开门,他把我俩打晕,跑了怎么办?”
老李头哈哈笑道:“跑哪儿?让他们跑,他们也不会跑。跑出去这间房,也出不了山。山里毒蛇遍布,还有狼,瞎摸出去,是自寻死路。”
祝小月取了钥匙,开着门说:“那为什么还要锁门?”
“这是我的习惯,归我管的房间,就要上锁。”
祝小月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想到马上近距离看到里面的人,她心里嘭嘭跳,脑袋嗡嗡叫。深吸了口气,推开门,惊呼道:“原来你们在这里哇!”
她这一声,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赵瑗坐着没动,心却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上,在他惊慌中,听到老李头问:“小郭认得他们?”
“肯定是大皇子和李县令他们嘛,山下都传开了。”祝小月得意地说:“一猜便知。脸这么白,衣服穿得这么光鲜。”她顿了一下,又说:“我们进山时,外面候了不少官府的人,还被他们抓住问了一通。”
老李头对外面的事不感兴趣,搁下筐子,对着屋内的人招呼道:“开饭了。”
赵瑗盯着他厉声说:“让那个姓秦过来,这样对待我们殿下,他是不是不想谈了。这柴房白天蹲一会儿还行,晚上怎么睡。”
老李头笑呵呵地说:“知足吧,年轻人。你们算是好待遇了,大部分人在野外呢,瞧这天阴的,半晚上他们就得挨雨淋。干柴是金贵的,没有干柴烧火,大家都要吃凉的。整个山上,就这屋子不漏雨。”
宋羿一直望着祝小月,紧闭着嘴角不说话;李县令也望着祝小月。他们的架式,好像赵瑗给老李头争议的事,跟他们无关似的。
祝小月挠挠头说:“李叔,我去给他们烧点热水吧?他们是贵人,秦大表哥早晚要放他们走。”
原来这小子是打这个主意啊!自己怎么没想到!秦老大杀了他们,这辈子都得龟缩在这山里。
评书里常讲,贵人落难受了别人恩惠,日后报恩的故事。
老李头立即说:“你地方不熟,还是我去,灶上还有些咸菜,我一并拿过来。山里天黑的快,你把灯燃了。”说着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祝小月燃了灯后,挨个扫视了一下坐在干草上的三人,然后背对着门口在赵瑗面前蹲下了。
“你叫什么名字?”说话的时候,她拉起了赵瑗的手,在他手里划拉着:“我爹会来救我们的。”
祝小月在窗户外说第一句话前,赵瑗正在琢磨,怎么说服慕容谨同他一起对付这帮刁民。沙哑的声音响起,他的心和脑袋里盛放的东西,一下子换成了祝小月。
她在哪里?有没有危险?她是怎么进来的?说话这人会不会就是她?
啊?她的嗓子怎么是哑的?
不是她,不是她,不能是她。
门开的那一刹那,紧张和喜悦同时涌上心头,赵瑗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是的,即使在这个她不该出现的地方,看到她,仍是满心的欢喜。她就像是一道光,可以赶走阴郁,照亮他整个人。
这人莫不是被人关傻了吧?祝小月掐了一下赵瑗的手掌心,又把那几个字写了一下。在她要松开手的时候,赵瑗反手捉住了她的小手。
祝小月等着他回字给他,等来的却是他的拇指在她手心里轻轻的揉捏。
宋羿把脸别到了一边,李县令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看看他们的脸,又瞄他们的手。
大皇子是断袖?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李县令心知不该看,但又忍不住想看。
这个大鼻子,塌眼皮,肤色暗淡,嗓子沙哑,还有些愣头愣脑的小伙子,哪里好了?就是同他们关在一起宋大人也比他强多了啊。
好奇。
祝小月看赵瑗迟迟没回字,强行抽出了手,白了他一眼,往宋羿面前挪了挪。然后快速的朝门口和窗口看了一眼,轻声问:“你怎么也在?”
宋羿转头看她。
昏黄的灯光,缓缓的从她背后照射过来,在她的头发周围形成了半圈形的金黄色光晕,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蹲在黑暗里的猫。柔弱而又倔强。
他想说,快回去。话在嘴边又强行吞咽下去,接着又强行把目光从她沉没在黑影里的脸上,移向赵瑗。
赵瑗冲他笑了一下,然后朝他这边靠坐过来,对着祝小月嘻笑道:“小公子可是看上我家殿下了?”
祝小月又往赵瑗的方向挪了挪。
“看上你了。”
李老头还未到柴房,就听到了屋内热烈的谈话声,他特意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想着知道道贵人喜欢谈论什么了,他进去之后好插话。听了半天,都是谈论京城的事,哪个地方好玩了,哪里的东西好吃了。
全都是他不懂的。
李老头进屋摆着茶碗说:“贵人们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赵瑗哼了一声说:“说了也是白说,你们又不会同意。”
李老头笑呵呵地说:“只要不是提出把你们送出山,别的尽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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