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无忌听得冷汗直冒。
以他两世为人的见识，在这一刻，也只觉得天高地大，自己与之相比，仍是蝼蚁。
石像又轻声道：
“你平时的生活也好，经历也罢，这里同样一概不知。”
“只能从你的气运命数上，去推测。”
“所以在五百年前，你明明即将君临人界，一时之间风头无二。可那时你的命数，极为黯淡与模糊。”
“果不其然，你很快便陨落，随后，命运在你身上，出现第一次变数。”
石像停顿了一下，笑道：
“你与初始之火的缘分，让你们得以相见。”
“并且，互相改变了彼此的命数。”
初始之火？
封无忌早已麻木的心灵，还是狠狠一颤。
对方……居然连老家伙的存在也知道。
识海内，就连祖火也震惊不已，惊愕纷纭：
“这无常殿……是个什么来历？”
“不对啊，本座又不是生灵，哪来的命数？！”
它只是下意识的在封无忌体内说道。
可那石像，似乎听到祖火的话，笑道：
“初始之火，这您就错了！”
“就算是一株野草，一颗顽石，同样有着自己的命数！”
“更何况是您这样的伟大存在！”
祖火见这石像对自己说话尚且客气，心里顿时好受几分，索性直言道：
“这么说，本座也在你们的观察中？”
石像坦白道：
“自从十万年前，焚城之变后，我们便知道您潜藏在人界，陷入沉睡。”
听到焚城之变四个字，人形小火苗骤然变得火势动荡，极其不稳。
石像见祖火沉默不语，以为它心怀芥蒂，继续道：
“并非刻意观察。”
“身为天地间第一束火，您的出现，让无数生命因此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从而繁衍出自己的文明！”
“是以，您这样的伟大存在，让我们无法忽视！”
祖火顿时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得意，轻声道：
“小事一桩罢了，原来这一切，都被你们给看到了。”
封无忌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脑子一片动荡，急忙道：
“这是什么意思？！”
祖火对他说道：
“这石像没说错。”
“本座诞生之后，世间才出现了火！”
“那会儿的生灵愚昧，灵智不开，见到火后，只会恐惧。”
“后面，他们渐渐学会将火作为工具，随即以极快的速度成长着。”
封无忌怔怔望着这一天到晚没个正形的老家伙。
纵然早知道它是万火之祖，杀力无穷的存在，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因果。
石像继续道：
“正因为有教化之功，所以您会命不该绝，并未在十万年前陨落。”
“才有了你们后面的相遇。”
祖火骤然打断道：
“那你们这无常殿，到底是什么存在？居然可以监控世间万物的命数？！”
“你们将小家伙指引到这里，让他做什么继承人，又是什么原因？”
“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祖火声音平静，却充斥着封无忌从未见过的强大威压。
石像淡淡道：
“还不到时候。”
“就算是您，也听不得！”
祖火怒道：
“本座也听不得？”
石像思考一下，继续道：
“除非您愿意冒险，让那位存在，知道您的行踪。”
“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之您一切！”
祖火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方才惊人气势消散的无影无踪。
它有些无语的说道：
“那还是……以后再说吧。”
祖火与封无忌齐齐叹气。
这无常殿，让他们思绪凌乱，一头雾水。
石像见状，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对封无忌轻笑道：
“当然，我们并没有任何可以直接影响你的手段。”
“庄漠留下的咒术，源自于命运的馈赠。”
封无忌蹙眉道：
“小师叔……也是你们的人？”
石像沉思片刻，缓缓道：
“自然算。”
“庄漠背负着为无常殿找寻传人的使命，只不过，他也不能明说。”
“是以他留下苍雷逆劫咒，剩余的一切，交给命运。”
封无忌一言不发，忽然沉声道：
“听上去，我似乎是一个傀儡。”
“我的每一步，都是经过自己深思熟虑，亦或是遭遇一些难以抗拒的意外。”
“偏偏这样，最终还是在你们的计算中……来到了这里？！”
石像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否认道：
“非也。”
“你虽然是通过不朽战场的抚魂湖来到这里。”
“可无常殿，却并不在不朽战场！”
封无忌眉毛一挑，“你是说……这道空间，并不是固定的？”
石像点头道：
“若你没有前来战场，那么，你也会在人界或者其他的地方的某处，偶然间来到这里。”
“无数的偶然，成就一个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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