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的根本？”
陆阳生不解的看着自己娘亲，语气中满是疑惑。
冯雪玲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事物的根本。娘亲和你举个例子，你那么聪明，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陆阳生满脸希冀地看着自己的娘亲，等待着她的答案。
冯雪玲怜爱地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脑袋，柔声说道：“娘亲就拿李阿牛那件事来说吧。阳生，你一直从心里觉得李阿牛他爹娘的惨剧全部都是因为你对吗？甚至很多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在李阿牛那件事上做的都是错的，对不对啊？”
陆阳生没敢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冯雪玲叹了口气说道：“傻儿子，你错了。娘亲告诉你，造成那场惨剧的并不是你，而是他们自己。你之所以愧疚，一方面是你还小，经历的事情太少了，所以更容易被事情的表面所迷惑，另一方面是因为……”
冯雪玲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她脸色有些灰暗，摸了摸陆阳生的小脸。这才说道：“是因为爹娘走得太早了，就使得你对家人间的亲情太过敏感，不知不觉就把自己代入到了李阿牛的位置，把李阿牛他爹娘看成了我们，对吗？”
陆阳生继续点头。
冯雪玲摇了摇头说道：“阳生，这样是不对的。你首先要明白一件事，李阿牛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下场，并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才会发展成这样，而是因为他先做了错事，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下场，而你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将一个必然会发生的结果提前了而已。”
看陆阳生还是有些迷糊，陆承志就在旁边补充道：“儿子，说白了，就算你不这么做，也会有王阳生、刘阳生什么的站出来做的，只不过他们没有我儿子聪明，可不会像你一样做得滴水不漏。而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他李阿牛既然已经做了错事了，那就别想着能瞒一辈子。你想想九爷，如果李阿牛不死的话，那九爷不是白死了吗？在这件事上，九爷可是什么也没做，就被李阿牛那个小兔崽子给害死了啊。”
冯雪玲听着丈夫的话，在一旁不时地点点头，对此表示认可。
陆承志夫妇把话都说到这里了，可陆阳生还是有些伤心，他开口说道：“爹，娘。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并不后悔算计了李阿牛，可是，李阿牛他爹娘……他们也只有李阿牛这一个儿子啊。无论李阿牛做了什么，他爹娘都……”
陆阳生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已经有些更咽了。
冯雪玲叹道：“儿子，娘亲知道你的想法，可你要明白一件事，并不是儿女犯错了，爹娘就没有任何责任了，恰恰相反，李阿牛家之所以会这样，更多的责任还是来自李阿牛的父母，李阿牛他或许才是比较可怜的那个。”
陆阳生不明白娘亲为什么会这么说，他抬起头，眼睛中满是不解。
冯雪玲接着说道：“你想想，如果不是因为李阿牛他爹娘从一开始就没有约束好李阿牛，他会为了一株灵芝而对九爷那么大年纪的人拳脚相向吗？就像你一样，如果当初是你在九爷面前的话，你会出手吗？”
陆阳生连忙摇了摇头。
当然不会了，要知道那株灵芝还是他送给九爷的呢。
不过到了这时候，陆阳生也似乎有些明悟了。
他若有所思地说道：“一切的根本原因并不是我在这件事中起了什么作用，而在于李阿牛曾做了什么，对吗？就像如果陆阳生没有对九爷出手，如果他相信了我没有偷拿九爷的钱，如果他没有对我起贪心的话，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了，是吗？”
陆承志和冯雪玲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彼此松了口气，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没错。”
陆阳生接着说道：“也就是说会有这样的结果，其实是李阿牛自己造成的，对吗？”
这一次，陆阳生的眼中终于有了光，也正因为如此，旁边的那团心魔种子也就更加稀薄了。
陆承志和冯雪玲看到自家儿子这样，终于笑了起来。
陆承志说道：“就是这样。儿子啊，老爹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你所起到的作用根本没你想得那么严重。你应该跟族长在一起待过了吧？你感觉他老人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陆阳生不知道自己父亲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还是老实地回答道：“族长爷爷很慈祥，很厉害，很……有手腕？”
陆承志点头说道：“那你觉得你聪明还是他老人家聪明啊？”
陆阳生想都没想就说道：“当然是族长爷爷聪明了。”
陆承志笑着说道：“那你觉得连你都能算计得了他李阿牛，族长他老人家会没有办法让李阿牛自己跳出来吗？”
陆阳生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嘴巴长得老大，好大一会儿才说道：“爹，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我的话，族长爷爷也会对李阿牛出手？不会的，族长爷爷可是一个好……人……”
陆阳生一开始还很激动，但是越说声音却越小，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后来族长找他的时候，除了告诉他李阿牛一家的结果，还跟他说了很多开解的话，最关键的是，族长临了的时候专门和他说过，李阿牛的所作所为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当时的时候他还以为族长之所以这么说只是随口一说，可是经过陆承志这么一提醒，他才意识到，恐怕这一句话是李成远故意说给他听的，为的就是让他不要有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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