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衿对这厮已经是毫无抵抗力了,特别还是顶着一张俊美的脸,带电的眼睛,在外面足够迷倒一片无知少女。
简直就是个祸害。
殷晴衿嘴上虽不承认,但至少在心里面是受用的。
她忍不住又捶了几下周荆芥。
自从她怀孕之后,她是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周荆芥很是没有所谓,她的力气也不算大,他承受这点子力气不算什么。顶多能算是情趣。
“上辈子欠了你的。”殷晴衿无意道。
周荆芥笑容满面:“是,所以这辈子我就任娘子为所欲为。”
“娘子可开心了?”
这厮不为他的事情不开心了,反过来陶侃她了,真是好样的。她真是小瞧他了,情绪恢复得挺快啊。
“还有一件事情,我给刘帝下药了。”殷晴衿垂眸道,“你放心好了,不是什么毒药一包毙命,只是会让人精神不济。”
她没有说的是,长期下去会形成依赖,精神和身体都会出现问题,迟早会死的。而且刘帝也不年轻了,这样的药吃下去,他的身体是不堪负荷的。
但是这些殷晴衿不想和周荆芥说清楚。
他不必知道得如此详细。
周荆芥身子一顿,不可置信:“娘子,你怎么办到的?”
她一个闺阁女子,就算有自己的人,但那可是皇宫,他进去都是严格审查的。而且他几乎是跟在刘帝身边的,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她总是能带来各种的不可能。
殷晴衿不确定地看着周荆芥,有些奇怪地问:“你不生气?”她可是骗了他,还给他的亲生父亲下药了,按理说她是对方的儿媳妇,这样做是很大逆不道的。
她预料中他是冷漠以对,但是他关注的重点,和她的设想相背。
周荆芥看着几乎是要傻了的殷晴衿,明亮的眼眸竟然有几分呆萌,像只做错事的小松鼠。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也是乖有趣的。
但是他不想让她再猜忌下去,他直白道:“我从未把他当成什么,相反,他害死了我母亲,这笔帐,我是一定要和他算清的。”
他要让刘帝看到自己住了一辈子、金碧辉煌的宫门被他的军队踏破,看着他毁了他辛苦建起来的基业,他要把所有的一切破灭。
这些流于表面的亮丽本就不存在,暗藏在深处的都是吃人的东西。什么皇权富贵,不过是一个人的统治而已。
殷晴衿拉住他的手:“不要。”
周荆芥不解地看着他,她不是赞同的吗?为何现在又要反对?
殷晴衿摸着肚子道:“我不想再见到流血的场景,孩子想必也是一样,他一个人的错,没必要让所有人来承担。”
“相公,我不是反对你。其实我也可以做到更狠心,但是过多了这种安稳的日子,我想通了许多。执着,有时很好,有时候很不好。”
“我们只让他一个人承担这些罪过好吗?”殷晴衿道,“在皇宫之中,我们可以完全做到人不知鬼不觉,至于他名声的好坏,自有后人来评说。”
殷晴衿知道周荆芥是想让刘帝彻底地身败名裂,可是这样要付出的代价太高了。就算能赢,他的人也会受到一定的损伤。
何必为了一个无德的君王让自己的兄弟白白牺牲呢?
周荆芥准备了多年,他就是要与刘帝硬碰硬,即使有殷晴衿劝他,他也不一定会收手。
“娘子,我准备了很久。”没有人知道他为了等到这一天付出了什么,他的执念,一时一刻也没消失过。
殷晴衿心疼他,她知道他会成功,但那是一个奸臣,谋朝篡位,被天下人唾弃。她知道他的好,也不想让他为一个不值得的人搭进去。
那时京城定是袖流成河的,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时候。
“他是罪有应得的,可是其他人呢,那些宫女侍卫,被牵连进去的官员,还有你的兄弟们,他们都是有父有母,甚至有孩子,或者是娶妻,你就忍心将他们的大好前途给毁了吗?”
“就为了已经死去了的婆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是她愿意看到的吗?或许她已经放下了,也转世为人了,你又何必执着?”
“你不懂,你不懂的。”周荆芥放开了殷晴衿的手,离她远了两步,“母亲当初死的太惨了,她不是跳崖,她被他捉了回去,罚以骑木驴之刑,她是被硬生生折磨死的!”
他眼中含泪,对当时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痛苦。他跟着周上榜闯进去过一次,见到青妃时人已经死了,惨不忍睹,他对母亲有记忆,当场晕死了过去。
以至于现在,他一定要让刘帝也生不如死!
“我想冷静一下,你先休息吧。”
周荆芥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殷晴衿傻站着,原来是这样,她一点也不知道。她还劝他摆手——
刘帝是个禽兽不如的。
她本想让周荆芥亲自报仇,只针对刘帝,不伤害其他人,可是,周荆芥的心结过不去,他从小到大要努力要做的事情,怎么会轻易地放弃。
她不是圣母,但是女子国还在虎视眈眈着,前世周荆芥当上了一国之相,也掌管了生杀大权。可之后女子国趁虚而入,他又要带兵出征。
这才是她不愿见到的。为了刘帝这样的人,周荆芥赔进去了自己的一辈子,很不值得。
也好,让他静一静。
不久后止水才进来,黑乌乌的,她掌灯后见殷晴衿呆呆地坐着,脸上还挂在泪痕,分明是刚哭过不久。
少爷也真是的,小姐不是一个人,他竟然还敢惹小姐生气。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得到了不珍惜。
止水是满身的怨气,她觉得小姐也太可怜了些。女人怀孕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小姐,您——”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刚吵过架,这会儿正伤心,说什么也不顶用。
“少爷惹您生气了?”她小声问。
殷晴衿摇头:“不是,是我把他气跑了,男人心海底针,算了,我今天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小姐,您还没用晚饭呢,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也要吃一些啊。”
“那就,去吃些吧。你陪我。”
“嗯。”止水忙点头。
殷晴衿虽吃了,但胃口不好,竟然又吐出来了。她已经过来孕吐期,按理说不会再吐的,可是这身子又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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