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谭子同反应,她又拉了秋娘的手:“至于姐姐,虽是先伺候相公,但毕竟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成正统,便只好委屈姐姐为妾了。”
秋娘摇头,她来此只想要回孩子,自从被侮辱她早就没存着嫁给谭子同的心了。“不,我不……”“姐姐!”她话未说完卢青悠便扑过去抱住她,“虽说为妾,却也只是名分上的。姐姐比我先进门,我定会待姐姐尊重。我们一起照顾相公,还请姐姐不要拒绝。”
“青悠……”谭子同心生感动,哽咽得说不出话。
“相公——”卢青悠看着他欲说还休,情意绵绵。
“不,孩子不是……”秋娘还想解释,又被卢青悠打断,“姐姐不可糊涂,相公的孩子谭家的血脉切不可流落在外啊……”
她捂着脸又呜呜地哭起来,忽然心口一疼,她猛捶胸口,揪紧了衣襟,瞳孔骤然放大,整个身子向后倒去。
“小姐,小姐!”陪嫁丫鬟扶着她,哭着道,“我家小姐从小有心疾病,受不得刺激。小姐,小姐!”
“快,请大夫!”谭子同大喊,将雁儿交给奶妈,抱起卢青悠往里走。家丁丫鬟着急忙慌一通乱,秋娘开了几次口也根本没人听她说什么。奶妈得了谭子同的吩咐,将雁儿看得紧紧的,不肯让她沾手。
束九惊呆了,没想到谭子同会来这一手。那个卢青悠也是个厉害的,居然面不改色地接受了新婚日丈夫突然冒出的小妾和孩子。她看了看人群中惶惑的秋娘,叹口气,决定不再插手。
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决定好,别人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束九相信秋娘知道自己要什么,能替自己拿主意,她向来都是有主见的。
三日后,谭家重新举行婚礼。当夜秋娘回来说她要嫁与谭子同为妾。
束九道:“不后悔?”
“不悔。”秋娘笑着,“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能无动于衷。”
“那卢青悠?”束九不敢相信,难道她真的不介意?
“她是个好人,对我好,对雁儿也好。”秋娘紧紧握住她的手,会心一笑,“你不必为我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想通了,我一个寡妇又没有家人,就算你让我一辈子待在神仙居,养我一辈子,我也终究还是一个人。你也总要嫁人的对不对,还有雁儿,他有个父亲,总比跟着我孤儿寡母的好。”
束九点头:“我能明白。”秋娘不是她,可以不在乎单身带孩子。就连现代很多女人都认为女人就该嫁人找个归宿,何况她一个古代女人。
她笑道:“你我相识一场,我便是你娘家人。告诉谭子同,要娶你,需八抬大轿迎你过门,嫁妆我出!”
“谢谢你!”秋娘看着她,泪眼朦胧。
谭子同果真八抬大轿亲自来迎。神仙居鞭炮高悬,鼓乐齐鸣,二十几抬嫁妆一字排开,引来大半个京城的人围观。束九带领神仙居众人侯迎门口,齐刷刷的一身红衣。
冬子摆了一条凳子。
束九一甩衣摆坐了下去,昂头对高坐马上的谭子同道:“我不管秋娘为妻为妾,但她是我神仙居出去的人,神仙居的人不容他人欺负。若有一日你对她不好,我神仙居众人必不轻饶!”
“必不轻饶!”冬子等人响应,声似洪钟,响彻天宇。
秋娘掀开轿帘和盖头,在鞭炮声声、烟气弥漫中与她遥遥对望。
束九勾唇,浅浅一笑。我的朋友,愿你此去安好。
此时,远在柳州的谢君欢抬眸凝望,湛蓝的天空掠过飞鸟。空自惆怅……长青从外进来,立在他身后:“爷,柳州太守携众官员前来拜见。”
谢君欢摆手:“她呢?”
长青似是愣了一下,抬头道:“她很好。”“献帝没有纳她为妃?”谢君欢又问。
“没有听得消息。”长青垂下眼帘,“她的个性爷知道,谁能强迫她做不愿做的事,谁又忍心强迫?”
谢君欢淡淡看了他一眼。
长青又道:“她如今还做她的刑部侍郎,过得有滋有味呢。前些日子星子传书来说她还参加了辩经大会,几句话差点把天竺那衍大师逼到疯癫。”
“她总是有那样的本事。”谢君欢微笑,“让我猜猜她说了什么,她肯定会说和尚也能喝酒吃肉吧?”
长青忍不住笑出声:“比这还叫人意想不到,她说和尚也可以娶妻生子!”
谢君欢哈哈大笑,他从不知这丫头心里面想些什么。
不肯男子纳妾,却又允许和尚娶妻。
笑罢,他长叹一声:“长青,快些吧,咱们快些回去见她。”
年关近了,街上来往的人多了,但神仙居的生意却不如从前的了。
“当家的,不好了!”冬子大叫着跑上楼,“咱们的客人都跑到对面食为天去了!”
束九淡定转头:“你怎么知道是咱们的客人?”
冬子拍着手说得唾沫横飞:“你是不知道,我坐在门口看一天了,像杨掌柜、刘员外、曹师傅他们都是咱们的常客,三两天必定来一次的,可现在他们根本看都不看,直接往对面走了,你说这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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