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沸沸扬扬的热闹之中,众位来京应考的学子,在历经万般磨难后,终于迎来这最为重要的日子了。
科举考试要历经三日三夜,考生们自带被褥与食物,这一应吃喝拉撒,皆困在这小小的方圆之中,其中艰难,可想而知。
三日过后,贡院的大门一开,从里面出来之人,一个个变得邋遢至极。
除了在外等候的家眷之外,其余人皆退避三舍。
“铭兄!”
在等候的家眷之中,独有两个衣着富贵且花枝招展的男子,甚是惹人瞩目。
裴铭在贡院中待了三天三夜,一出了贡院大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三日,日日都奋笔疾书,一刻也未曾停下,好似还习惯了一般。
忽的看着前方来接其学子的人的家眷,一个个关心爱护的模样,心下倒伤感了起来。
裴铭的母亲还待在裴家,是不可能出门的,裴家对他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二少爷,虽心下有怠慢之意,不过,这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做的极好。
裴铭骤然一听这两个熟悉的声音,惨淡的心情,倒变得好了一些。
裴铭快步走到程鸿客与方成珏面前,笑道:“我看别人都是美眷相迎,怎么到了我这里?竟是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裴铭这一走近,这一身的臭味,倒把程鸿客与方成珏熏的,不由得后退一步,两张俊脸皱得不成样子了。
方成珏率先开口道:“嘿!这人,得了便宜竟还卖起乖来了,我们这做兄弟的,好心好意前来接你,让你显得不那么凄惨,得……白浪费了这一片苦心了……鸿客兄,我们走,让他自己孤影独走。”
话音刚落,方成珏便拉着程鸿客的胳膊,作势要离开。
裴铭见状,忙伸手将两人拉住,陪笑道:“好了,我就是开个玩笑,两位的心意,我都知道,走,请你们喝酒去。”
程鸿客手持折扇,将裴铭的手打了下去,折扇捂鼻,“咦,铭弟,你怕是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臭,先去找个地方,换洗一下……要是你以这般模样,同我们走在一起,那还不得吓跑那些小姑娘……我们可都还没成家……这要是被你挡住了缤纷桃花,那我们可不依……”
经程鸿客这么一说,裴铭方才反应过来,自闻到了身上的臭味,皱眉道:“确实有些受不住……走,先找个地方换洗去,之后,我们再一起去喝酒!”
三人一面说着,一面走着,不一会儿,三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从会试结束到发榜之日,约莫月余的时间。
这些考完的学子们,在这一个月内,倒是可以放肆玩乐起来,有的流连于声色犬马之中,有的战战兢兢地等待着结果……
柴家。
“明泽,这会试结束了,母亲也放心下来了,这与蓉儿的婚期,差不多定下来了,就在会试放榜的前三天。”
柴夫人端端地坐在软椅之上,手上拿着做好的喜帖,一脸的欣慰。
喜帖的样式,可是柴夫人与柳若华一同选的,颇费了一些心神,两家都是用同样的喜帖,也就不会存在谁压谁一头了。
柴明泽执笔蘸墨,不知要写些什么,只微微思考片刻,便立即下笔书写,动作一气呵成,好似写了千万遍一般,“母亲,你们决定就好。”
“明泽啊,你在写什么?”
柴夫人将手上的喜帖放置一旁,遂起身朝柴明泽面前走了过去。
柴明泽拿起写好的纸笺,低头吹了吹,一副甚是满意的模样。
“宝烛映罢眉间悦,银釭岂知……”
柴夫人一个瞟眼,只念了一句半,柴明泽一个收手,“母亲,这偷看之事,实非君子所为哦,您可是从小这么教孩儿的。不要同孩儿说什么,母亲不是君子之类的话语,作为稳重持成的长辈,该有的气度,还是得有啊。”
柴夫人掩嘴一笑,伸手点了一下柴明泽的脑袋,啐道:“谁稀罕看偷看你小子写的东西,这情诗写的简直不堪入耳。母亲见你会试结束之后,每日就待在书房之中,写这些东西,你本就不擅长这情爱的诗句,怎么?想要临时抱佛脚……”
柴明泽听出了柴夫人言语中的调笑之意,遂将手中的纸笺放置一般,起身将柴夫人拉到椅子上坐着,“还是母亲知孩儿,所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母亲出身高贵,自不会沾染那针线之事,这女儿家的心事,孩儿我身为一个男子,虽有书中指引,可是,毕竟纸上空谈,还望母亲不吝赐教。”
柴夫人伸手拍了拍柴明泽的手,道:“就你这小嘴,怕是死的都会让你说活了,你还怕这?”
柴明泽叹息道:“母亲,这女人心便如同那海底针,深不可测,纵然你未来的媳妇,贤良淑德,温婉柔静。可是,这女子的心事,也只有女子熟知。”
“……好好,母亲今日就同你,好好说道说道。”
谢府。
“哇……”
谢盏看看已经绣完一大半的牡丹,又转头去看摆在另一边的画卷,双眸满是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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