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秘密?”
谢菱看着这挂满一室的画,神色一愣。
粗略地望过去,竟有百八十幅装裱好的精美画作,整整齐齐地挂在墙上,这些画作,看上去保养的极好。
谢菱缓缓地走上前去,伸手轻轻地抚过这些画。
“这些……都是我啊?”
谢菱看着这些画,心下涌起一阵不可言说之感,年少时的她,欢笑时的她,打仗时的她……
从前的她,她已经不太能想起来了,今日,见到了这些画,从前的熟悉感,似乎回来了许多。
“嗯,都是你。”
祁云抬步上前,走到一旁的书画架前,取出一方长长的锦盒,转身走到谢菱身旁,将面前的画取了下来,遂将锦盒中的画换了上去。
谢菱看着祁云这翻动作,笑着说道:“我从前看过一本教人如何收藏书画的古书,这也是一件细致活。你看你这些画,个个都仿佛新作的一般,只是微微多了些岁月的痕迹,可见你深谙这收藏之道啊……”
谢菱心下颇有感慨,原来有一个人,可以这样默默的爱着她。
“这些都是与你相关之物,自要好好保存。”祁云将换下来的画,收好之后,放回了画架之上。
“诶,不对啊……之前画的画,像我,是正常的,可是,这战场上的我,怎得如此之像?难不成你去过战场上,见过我?”
谢菱扶着下巴,故作深思。
“这便是我心中的你,何况……”祁云伸手从一旁放书的架子上,拿出一本书来,伸手递给谢菱,“你看了这个东西,便知道了。”
谢菱神色疑惑地从祁云手中接过书来,看了一眼祁云,便翻开了书。
“四月初十,天清气朗,卯时起,于帐外练剑两刻钟,遂食。于卯时末,操兵练马,遇一蛮横兵士挑战,面无惧色。与该兵士切磋演练,刀枪剑戟,无一不精,该兵士不敌,遂惨败,亦心服口服……”
谢菱慢悠悠地读着,开始还觉得不明所以,直到读到了熟悉的地方,方才明白。
这里面写都是她啊!
谢菱一把将书合上,转头看着祁云,笑着说道:“那是我刚领兵不久时,发生的事情,我那时羽翼未丰,这行军打仗的本事,也是从父亲手里学来的,亦从未实战过。到了这真刀真枪的战场之上,将士们难免不服我,虽借着我父的威名,收拢了一拨,也有对我不服的。我是一女子,不服我,再正常不过了……因此,我便故意安插此人,借机挑战于我,好大显神威……果不其然,众人见识了我的能力,便没那么抵触我了……直到后面带着他们打了几场漂亮的胜仗,才算是真正地立了威信。”
谢菱说起此事,令她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你很好,真的很好。”祁云一把抱住谢菱。
“怎么一副安慰小媳妇的口气,我也知道我很好。”谢菱笑了笑,伸手将祁云的腰身紧紧地抱住。
……
皇宫。
先帝驾崩,宫中早已经挂满了白茫茫的一片。
白日里新帝带着众皇子公主柩前守孝,夜里则由太监们看守。
皇帝的棺柩很是讲究,不管是内里外处,都是十分豪华,只要能扣下来一块,那都是值不少银钱的。
这皇帝的丧礼极为繁琐,第一日小敛后,将先帝的尸身放入棺柩中,棺柩停放在永延殿。
三日后大敛,大敛之后,宫门外置丹织金九龙幡,加上棺柩内的陪葬品,可谓是极尽富贵,棺柩在永延殿停放月余后,便移到殡宫中暂放,随后择吉日下葬皇陵。
此刻,先帝的棺柩前,跪着好几名小太监,口中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手中拿着先帝生前的遗物,正往熊熊燃烧的火盆中仍去。
凡是先帝生前用过之物,除金银器具这些不能焚烧之物,什么织金龙袍……都要尽数焚烧。
大齐没有后妃殉葬这一习俗,要不然宫中肯定是哭成了一片。
而这些先帝留下来的嫔妃们,除开有位份并且生下皇子者,晋升为太妃,其余皆关在宫中,直至老死……
宁信殿。
这是安贵妃的寝殿了——现在应该唤她为太后了。
“母后,皇儿得了空,想着来看看您。”祁修一身白色孝衣,握着安贵妃的手,轻声地说道。
祁修虽还未灵前即位,可是这国事紧急,上报的折子,都需他尽快处理。
萧荻秋清丽的面上闪过一阵担忧,伸手拍了拍祁修的肩,叹息道:“母后不辛苦,辛苦的是皇儿你啊,朝政繁琐,白日里你要守孝,夜里还要处理政务。你看你,不过一日,眼见着瘦了些。”
祁修抬眼看着萧荻秋,柔声地说道:“不必为皇儿担心,从前行军打仗时,什么苦没受过,这些都是小事一桩,无需挂怀。”
祁修虽这样说,萧荻秋到底是一个母亲,怎能不为了自己的儿子担心。
“你父皇走的匆忙,什么话都没留下,皇儿你即位之后,一定要克勤于邦,胸怀宽广,虚心纳谏,母亲只希望,大齐在你的手中,能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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