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于册封典礼暴毙后,以死人之身完成典仪之事传遍四海。
那一年,皇帝改国号为乾元,册封苏疏为东宫太子。乾元七年间,皇帝与太子之间的夺权斗争从未停歇。于乾元八年,先皇颁布退位诏书,传位于太子,先皇退隐行宫,所带妃嫔只有贵妃一人。
有传闻说先皇被逼退位,更有传闻说先皇被软禁于行宫,传闻种种,皆不可考。
乾元八年,新皇登基,平反当年楚国摄政王一案,平反摄政王内通外敌谋反罪名,追封昭烈武穆侯;牌位入皇室祠堂,立衣冠冢。
......
“你赢了。”一个中年男人静静地坐在池塘边,身影显得疲惫而沧桑,他勾着背,眼神中满是倦意,他默默地将鱼食洒进池塘,动作迟缓轻柔,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却无法驱散他身上的疲惫。
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皱纹如同刻痕般深刻。头发稍显凌乱,似乎没有时间去打理。
“你如今来,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苏凌洒完鱼食,淡淡向身后的年轻帝王看去。
林忆疏如今二十出头,正是一个男人意气风发的年纪,他的眼眸深邃而平静,宛如幽潭,他就站在苏凌的身后,并没有以胜利者的姿态,而是穿着一身常服:“看你缺点什么,你若是有缺,可随时吩咐下面的人,会给你送进宫中来的。”
传闻不假,林忆疏的确将苏凌软禁了起来,但也仅此而已。
苏凌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自是十恶不赦,但他这十年内,除了那一次,也的确没有对自己动过杀心。林小隅曾经告诉他,人不能为了仇恨过一辈子,母亲既然都放下了,他还有什么放不下。
“小疏来了。”裴小柒听到林忆疏的声音,也赶着过来了。
这些年,裴小柒真的把林忆疏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林忆疏对她也很感激。当她得知林忆疏要把苏凌软禁在行宫时,裴小柒执意要去陪着他,林忆疏无奈只能答应,不过裴小柒依旧是有进出自由的。
“裴娘娘。”林忆疏微微欠了欠身。
“是小隅来了吗,小隅......”苏凌看向裴小柒,眼神里都散了光:“小隅,你来看我了啊。”
裴小柒无奈地拉着苏凌的手,朝林忆疏摇了摇头:“他就是这样,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这些日子愈发严重了。”
“太医那边怎么说。”
“说是心结,怕是医不好了。”裴小柒拍拍苏凌的背,温柔地哄着他。
“太医院那边,我会安排他们按时送药来的。”林忆疏道:“娘娘若是想离开,随时出宫即可。”
裴小柒无奈地笑了笑,声音温柔:“我去哪儿呢,和他这么多年夫妻了,再说——”再说我一直都喜欢他的啊。
裴小柒最终还是没说出口,目送着林忆疏远去。
“小隅,我们回王府吧。”苏凌目光淡淡:“狐妖案虽然还未查获,但人总是要休息的,这些日子你也累了。我可以跟刘海说申请你休息几日。”
“好,谢谢王爷。”裴小柒听苏凌说从前他和林小隅之间发生的事,已经听了很多遍了。最开始她对苏凌把她当成林小隅这件事哭了很久,后来一遍一遍听了他们的故事,裴小柒也没有理由伤心了,比起那个八年前就离开的人,他们之间的惊心动魄,还有谁能比拟呢。
“上次的杀手也查到了,你这些日子注意一下刘平。”
“好。”
“对了,之前送你的面具你还喜欢吗,你若不喜欢我让人再给你做一个。”
“我很喜欢。”
“我说过许你的心愿,你想好了就告诉我吧,本王绝不食言。”
“好......”
......
“出来了?”一身乳白色长衫的少年站在行宫入口,看着从里走出来的林忆疏,露出了甜甜的笑:“这是第几次来了,你就这么舍不得他啊?”
“......”林忆疏瞪了谢长新一眼,道:“我只是来看他是真疯还是假疯。”
“真疯又如何,假疯又如何,难不成您还真想杀了他。”谢长新道:“且不说还有人在支持他,他现在名义上是太上皇,你曾经是他的太子,你杀了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谢长新眨了眨眼:“更何况,林姐姐走后,他不一直都神神叨叨的吗。”
“罢了。”林忆疏道:“他若想掀起什么风浪,我现在也足以与他抗衡了。”
当年,林小隅说要一击毙命,林忆疏作为苏凌的太子忍辱负重多年,一朝逼位,是拿了十足的把握。也只需要一招,便足矣。
林忆疏说话间,看向身边蹦蹦跳跳跟着自己的谢长新,他猛地发现,这人怎么一直都不长了,容貌之间还多了许多女子的秀气:“你这么多年怎么都不长高了。”林忆疏把谢长新拉到自己的身前,用手比划了比划,发现自己的确比谢长新高出了一个头之多。
“咳咳咳。”谢长新道:“不长了就不长了呗,基因不好,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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