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我到底想说什么,对这个杀过我的男人我到底还能说什么,我的心突然抽搐起来,疼得要命,我的脑中一遍遍闪过那些场景。
苏凌一剑刺穿我的心脏,还有他对我……哦不,是林雨,他对林雨说过的那些恶心的话。我到底……我到底要怎么面对他。
苏凌愣了片刻,脸上的诧异慢慢归于平静,又是一贯的冷漠:“本王的体内有寒毒,子虫无法繁殖,因此只会有进去的那一只。此外,母虫和子虫的感应有距离限制,只要携带母虫的人没有靠近本王,本王是没事的。此外……楚国的智行法师对蛊虫很有研究,本王已经派人去请 只要等到法师来,本王就会无恙了。”
“真的吗……”我的泪水好像被倒吸了回去。红彤彤的鼻子一抽一抽。
“真的。”苏凌道。
我破涕为笑,姑且相信他:“那您不害怕我身上有母虫吗,或是觉得是我给您下的蛊虫。”
苏凌侧过身,从我的身上翻下躺在我的旁边,道,“不会是你。”
“您……您相信我?”我有些惊喜。
“操作蛊虫十分困难,你学不会。”苏凌道。
“……”我无话可说。
“林小隅。”苏凌叫我的名字。
我感觉他叫出了世界上最好听的三个字,将我的心肝儿都叫酥了。
苏凌道,“你和本王见过吧”
我猛地睁大眼睛。
“什么时候。”苏凌问。
“我……没有……小奴怎么会和您见过……您……您的错觉。”我支支吾吾,努力保持镇静,如果被苏凌发现我就是林雨,那么我一定活不过今晚。
“呵。”苏凌由平躺着变为侧身看我,道:“或许吧。”
“王爷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赶紧撇开这个问题。
“既然有人要杀我,那就让他来杀吧。”苏凌道。
“您说什么!”
自那日之后,苏凌再也没有出过凌王府,并且除了我,芭歌,林毅,他不见任何人。苏凌托林毅向小皇帝告假,说是告病在家。小皇帝也体恤自己弟弟辛苦,案件暂且交给罗郴全权负责。
苏凌说智行法师来京州还得半个月左右,为了不让蛊虫在体内四处游走,刘大夫专门为他熬了药,能让蛊虫的移动速度变慢。
蛊虫一旦入体,若非是精通巫蛊之术的人是绝对引不出来的,所以不能轻举妄动,若是蛊虫感受到了生命危险,就算没有母体的命令,也会啃噬宿主的生命。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什么时候被人在身体里种下的蛊虫?而且只有苏凌一个人中了蛊虫,这明显就是冲着苏凌来的,包括之前的黑衣人。但若下蛊的人和黑衣人是同一伙,已经在苏凌的体内种下了蛊虫,那为什么又要派人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杀苏凌呢。若下蛊的人和黑衣人不是一伙,那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想要苏凌的命呢?我端着药盏,思考着走进醉生梦死,没注意眼前的楹柱,前额没留神就撞了上去,吃痛地叫出声。
苏凌听到声响,知道如此不加以掩饰的声响必定是我的,在屋内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看着怀中的药盏,还好没有洒出来,不然又要被苏凌责罚了。虽说上次在黑衣人手下救下苏凌我也受了伤,但没有什么大碍,之前的伤也好得可以下床走路了。只不过仍不能跑跳,拿重物也很吃力。上次拉苏凌上岸,蹦断了我身上的针线,刘大夫重新为我缝了一次,疼得我泪流满面。
“王爷,喝药了。”
苏凌坐在榻上,难得见他慵懒一次,他这几日都不束发,任它耷拉在肩膀上,刚伸展开叶片的茎叶在他的身上透出清新芬芳,眉若春风裁出两道柳叶,唇若洛神图中朱砂一点。我又出了神,直到苏凌叫我:“端过来。”
我满面通红地低下头。
苏凌接过药盏,我张开手,手心里放着一颗圆圆的蜜饯。
苏凌皱了眉,问道:“这是什么。”
“蜜饯。”我说:“几日见您喝药都愁眉不展,我就斗胆尝了一次,结果十分苦,这蜜饯是刘老先生准许了的,您吃吃就不会苦了。”
“你当本王是孩童吗。”苏凌冷声道。
“不……小奴只是觉得……”我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想到自己也真是愚蠢,怎么会给苏凌蜜饯呢,他又不是我,吃不得苦。我无奈地缩回手,低声支吾道:“您不要就算了……小奴知错……”
“拿来。”苏凌突然说。
我一惊,刚缩回的手又哆哆嗦嗦地伸出来,苏凌拿过蜜饯,一饮而尽后含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颗吃完,听不出是赞许还是什么,只道:“准了。”
我知道他是叫我下次也可以带来,我满心欢喜,这是苏凌第一次听我的话。
苏凌突然问:“这几日罗大人可有带什么消息来的?”
苏凌中蛊之后就没出过门,都是芭歌三叔和我带消息给他。我道:“那日那封信件之后,果真又是死了两个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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