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桦尚问道:“小隅姑娘,听你这么一说,小马兄难道不在医馆?”
“是。他这几天有事就先出去了。刚巧不巧,乐轻小姐又突然发心悸。”我道:“如今也只有等他回来,再另想办法了。”
大夫长叹,坐下来写药方。杨桦尚瘫痪在柳乐轻的身边,捂着她的手,不停的揉搓。似乎是要把她身上的温度搓高似的。他站起身来,把自己的脸和她的脸靠在一起。泪水止不住的流在柳乐轻的脸上。
这就是,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失去了的时候才后悔莫及。我看着这一幕,眼睛居然痛得发慌,我连忙转过身去。
相爱时,不珍惜。
分别时,求不得。
我想起刘棒还在楼上,吩咐了杨桦尚好好照顾柳乐轻,便上楼查看刘棒的情况。
刚一进屋,这位大叔便坐在我的床上,哭丧着脸说:“你这一出去,出去了好久,俺都等不及了。刚刚俺听见外面一阵哭哭闹闹,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家里死人了?”
“休要胡说。”我及时制止了他:“有些话不能乱说,现在小马还没有回来……一切都是有挽回的余地的,我相信有小马,大家都会没事的。”
刘棒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能否请你帮俺一个忙。”
“这是何物。”
“你也知道俺现在遭全城通缉,俺现在的身体又没有完全康复,此时出去恐怕凶多吉少。本来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想到还要带你这个教娃娃去四方城找俺那个朋友。俺就不能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刘棒将这封信攥在我的手心:“这是俺们太子殿下给城中内应的一封信。你只需要交给朱雀街的茶铺老板,帮俺传个信就好了。但是这封信你千万不能拆开,俺相信你的为人。”
“你也知道现在你是遭全城通缉,你就不怕我会拒绝你这个要求吗。”我没有立刻接过他的信,反倒这么问他。
刘棒倒是笑得坦荡荡,仿佛交代我做的事是多么一件正义光明的事一样:“你既然要俺带你去四方城,那么俺提出的要求你可不能拒绝,否则俺可不带你去四方城。”
“你就不怕我把你举报了,抓到官府里去。”我听不出他这话是在威胁我,于是我便反过来威胁他。
刘棒道:“小娘子大可去吧,俺本就是一条好男儿,只可惜俺死了,你这一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俺的朋友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
“别看俺说话粗枝大叶的,既然俺能做太子殿下手下一员猛将,自是用俺的能耐在其中。还请小娘子帮俺跑一趟了。刘棒恭敬地说。
他这话是在赌,堵刘言在我的心目中有多么重要。可是他堵得很准。我是为了公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啊。
我活着便是为了寻找他。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好。”我终究还是收下了信:“最近我有一个朋友生了重病。一旦有空我会替你转交的。”
“多谢了。”
“除此之外,你在我屋里呆着,就好好呆着。别发出一点声音。”交代完刘棒之后,我又走下楼。林殊风尘仆仆从大门走进,看她灰头土脸的模样。想必是与夜小马刚刚经历了一番苦战。
我走到她身边,问道:“小马可是安顿好了?”
“嗯。”林殊道:“我将他压在三块巨石下了。纵使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出来。等过了这段日子,我和你去接他。”
“好。”我道:“小马没受伤吧。”
“受伤……受了些小伤。”
“这几日我去替他送饭?”
“不用。”
“为何,不吃不喝好几天。他怎么熬得住。”
“他每次发病时,就像是在辟谷。不用担心他。反倒是……”林殊看向柳乐轻:“方才我离开时,听你说到柳小姐,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太好……”我道:“小马几时能够回来。这城中的大夫都没有办法,我叫他们先续着命,只有等小马回来。”
“他恐怕还要十三日才能恢复正常。”
“十三日……”我愁眉不展:“也只能这样了。”
林殊看到杨桦尚,问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是方才才明白自己的心意。现在追悔莫及,要好好补偿柳乐轻了吧。”我托腮沉思:“本来我想让他滚的。但……柳乐轻毕生的心愿就是和他在一起。我又怎能狠心将他们拆散……所谓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说的就是此理吧。”
林殊听我一言,看着我的脸。眸中有说不出的情愫。
“小殊。杨桦尚和柳乐轻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不久便回来。”我道。
林殊抓着我的手腕问道:“你不是说这几日外面都不平静,叫我们少出门的吗。”
“实在是很紧急的事。我就出去一会儿,不碍事的。”
“是什么事。”
我沉默了。
林殊看出我的难言之隐,终究还是放开了我:“那你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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