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云又扶着洛桐回了她的病房,看着她平静下去,吃过了午餐和消炎药,又看着她午睡了。
裴青云本来想回家休息,但被洛桐这一闹,一时也走不了。
主要是怕她一会儿又激动了。
还有,阮飒的病情也没有稳定。
裴青云累了,坐在椅子上倚靠着椅背,将双腿往脚凳上一搁,抱着手臂,眼睛盯着洛桐披散着卷发的背影,她的脑袋和肩膀凹陷了一个峡谷。
透过这峡谷,能看见她刚才用手指抠掉的墙皮。
裴青云疲惫地笑了笑,想着一会儿要给洛桐换条床单,他想到床单上的一滴血就不舒服。
看着墙上被指甲划出的线条看久了,他也不舒服,他有些强迫症,这一点,他的手下并不知道。
裴青云抱着胳膊低下头,垂眸闭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他也是一夜未合眼。
毕竟不年轻了,熬不起夜。
帮里也有一堆事情,夜总会的事,酒吧的事,商业街的事,现在的事,以前的事,未来的事……
小睡的两小时里,这些烦心的事便短暂地离开了他的脑海。
直到……他感觉到身上披上了一条毯子,他向来警醒的。
他睁开眼,摘下墨镜,捏了捏鼻梁,看到垂在自己肩上的那只做了美甲的手,又把墨镜戴了回去。
裴青云坐直了,看了看一旁站着的花柳烟问:“你怎么来了?”
花柳烟莞尔一笑:“我吵醒你了?”
裴青云没回答。
他站起来,走到窗台边,伸了个懒腰,拧开保温杯,喝了口参茶。
转过身,他看到花柳烟仍站在原地,便吩咐道:“你坐。坐在这儿,陪会儿洛桐。我去隔壁看看。”
花柳烟没坐,说了一句:“我刚经过隔壁病房的时候,看到医生好像在病房里。”
裴青云眉头一紧,点了点头,经过花柳烟身旁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花柳烟这才坐下。
他快步走出房间,到了隔壁。
医生正在给阮飒输液。
阮飒醒着,不过看上去有些恍惚,他看的眼神并不聚焦。那是因为刚才医生开了点镇定剂,药效还没退。
医生小声说:“我去找军医院的朋友调了阮飒的体检报告,发现他是特异性体质。”
“说明白点。”裴青云抱着胳膊,手指点着下巴,听得很认真。
“他对酒精过敏,就是这种体质的人,他的戒断反应会比常人重。”医生说。
裴青云说:“治不好吗?”
“倒不是。治疗期间比常人痛苦。但也有好处,因为过敏体质,这种人经历过一次后,不管是什么毒,以后大概率都不会碰了。”医生说。
裴青云点点头。
这算好消息。坏消息就是现在这段时间他不会太好,恶心、难受、抽搐的反应还是会间歇性发作。
“大概持续多久?”
医生说:“看他以往病史,一般过敏反应都得十天半个月的吧。”
“一般人呢?输液排毒后,多久能好?”裴青云问。
“两三天。”医生推了推眼镜,“他是两三周。”
裴青云看了眼病床上目光呆滞的阮飒,叹了口气。
“这恐怕瞒不住。”裴青云在心里腹诽道。
医生又说:“一起送来的小姑娘恢复得不错,我看把她病床挪过来吧。精神支持对康复也有帮助。”
裴青云表示理解。
他点了点头,说:“行,就这么办吧。”
……
金歌夜总会。
裴青云怒斥阿昆:“你特么,能不能长点记性!”
阿昆被裴青云的一脸黑整得懵逼,却一动也不敢动。
老大发火,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至于是什么,他暂时没想到,准备在挨训的时候找出来。
阿昆扑通跪在地上:“老大,息怒啊。如果是我酒吧里的人做了什么,我现在立马回去给他开了。“
“开?!”裴青云抓起桌上的什么东西就往阿昆身上砸,阿昆跪着不敢躲,生生挨了一下,“开你吗开!”
阿昆没见过裴青云发这么大火,他此时满脸冷汗,脸色刷白。
啪~!
一个塑料包装袋扔在阿昆的脚边,里面是一支注射针管。
“你丫的是不是想蹲局子,这种东西都敢卖?!”裴青云冷冷道。
阿昆颤着手拿起来看了一眼,又像被毒蛇咬了似的一甩:“老大,冤枉啊。这,真不是我这里的!”
“真的!我早就不让店里的人碰毒了。连摇头丸都不卖,更不要说这种了。”阿昆一个劲地摇头,那表情真是如丧考妣。
裴青云静了一秒没说话。
“真没卖?”
“真的不敢了。上次酒吧都被查封了,我早把那些毒虫赶跑了。现在的生意真的特别干净。”阿昆恨不得挖心掏肺自证清白。
裴青云从老板椅里站起来,走过去,将刚才砸他的一个笔筒俯身拾起来,又将阿昆的发型捋了捋,再拍了拍他的头,摸了一手的汗。
裴青云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对阿昆换了个软乎的语气:“那你知道是谁在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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