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说了长华跪在太极殿前拜谢的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瞧瞧,多会说话。皇陵一切安好。皇陵好不好又有什么打紧?伴废太子去了,还叫陛下保重,不是在说陛下您也快去皇陵吧的意思吗?”
李尚宫可不敢笑得如此张扬,只微微抿抿嘴,“谢小姐是个有意思的。”
“何止有意思。她这么多日子不在京城,怪想她的。去,把上次进贡的珍珠头面拿去赏她,噢,对了,还有那对新打的凤凰展翅。”
李尚宫一听,“娘娘,这怕是不妥。毕竟废太子……”
“不怕,赏。这天下,早晚是他们的。”
李尚宫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四下张望,确定宫人都遣了后,才松了口气。
她越来越看不懂皇后娘娘。
明明她是弘道帝的皇后,为什么那么喜欢一个被废的小叔子媳妇?甚至对可能会影响到她未来太后之位的废太子,也隐隐抱有好感?
娘娘不应该是先一致对外,再一致对内吗?
怎么竟是倒了过来?
罢了罢了,她这奴婢的脑子是想不明白这些事的。随娘娘高兴吧。
娘娘这些年过得太苦了,有个能令她开怀一笑的人,也不错。
太极殿里的弘道里被气得七窍生烟。
他堂堂一国之帝,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弟媳妇鄙视了?
居然堂而皇之的在外磕头拜谢了事?
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帝皇了?
他气极之下,召来胡徒,就想下旨废了她。
胡徒提醒,“陛下,谢家长华已经是废太子妃了,还怎么废?是废了废太子妃位吗?”
是了。
原本就是委屈她从太子妃变成废太子妃,为了太子婚事,还令她守了先帝之墓。
如今召她回来,更是为了让她冲喜的。
罢了,罢了,有点怨气就怨气吧。
到底是世族大家的小姐,不好压得太厉害。
于是,弘道帝大度地对胡徒说,“去,把进贡的缎料送去谢府,算是嘉奖她为先帝守墓之孝。”
“诺。”胡徒躬身退下,直到走到门外,召来小内侍的时候,才想起,弘道帝说进贡的缎料,没说数量。
哎,他也是个办老了事的,怎么就泥沟里跌跤了呢?
于是,本着宁可多不可少的宗旨,大手一挥,全部搬去。
于是,浩浩荡荡十多辆马车,满满当当地载着各色衣料几百匹,一路神神气气地送去了谢府。
长华离了太极殿,她在宫里的表现,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宫外。
卧在床上的废太子听说了,露出淡淡的微笑。
大葛不明就里,蹉着手,着急地问程春明,“这,这,这,女主子也忒大胆了。当今可不是个气量大的,万一得罪了她,当场……”边说边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程春明呵呵一笑,“不至于,毕竟,比起气量小,当今更重面子。为了他最亲爱的皇弟,有气也不能发。你且放心,不仅不能发火,还得赏,大大地赏。”
大葛一开心,但一想到主子现状,又忧心无比,他不断地叹着气。
程春明实在看不下去了,“公子,您既回来了,是不是该让大葛知道了?”
大葛再蠢,听了这话,也觉得不对。
“老程头,你有事瞒我?什么公子回来了,公子都半条命了,能去哪里?”他说完回头看了下床上的废太子,惊得差点跳起来,“主,主,主子,主子,您好啦?哪位神医救的您?刚才您不还在吐血吗?怎,怎么,回事啊?”
程春明呵呵一笑,将废太子最近的奇遇告诉了大葛。
大葛气得涨红了脸,“主子,大葛好坏也是您的一条狗,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您就不照镜子的吗?”
废太子盘坐在床榻,冷眼看了看大葛,就一眼,大葛的火气瞬间消失无踪。
“主子,您做得对,大葛我这张臭嘴,并一定管得住秘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说着,说着,他哭了起来,像一条被人丢弃的大狗,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嗷嗷大哭。
门外,长华未经通报,径直从围墙的破洞处进了府。
直直地走到厨房外,才敲了门就推门而入。
刚刚进门,就听见大葛的哭号声,和程春明的笑声。
“怎么了?”长华奇怪地问。
大葛一见长华,立刻像见到亲人般飞奔过来,一顿哭诉,听得长华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头,“莫哭,你就是条狗,也是条狼狗,勇敢有余智谋不足,也不算缺点,最多是特点。”
大葛一呆,又想接着号,他果然爹不亲娘不爱,父母两个均抛弃了他。
还没等他回过神,便被程春明一把拎出了门。
屋内,长华静静地望着废太子,两人的眼神在空中胶着,久久无法分开。
这一刻,天地失了色。
只是分开短短几日,便似已过了千年万年。
“殿下……”
“娘子……”
两人同时开口。
长华气恼地说,“殿下,您与妾还未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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