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结束后大臣们各去各的衙门，各忙各的活。
凌澜则独独留住了姜岐。
“跟我来。”
凌澜刚走出大殿，宫人们立刻拜服于地，御驾已是准备好了。
姜岐瞥了一眼，这可是皇帝才有的规格，但他也没说什么，默默的退往一边。
以凌澜如今的权势，和皇帝其实也差不多，无非就缺了一个名头而已。
这天下，谁还能和凌澜争？
光是这一段时间凌澜的手段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凌澜相较于前太子凌潮，多了一些阳刚，少了一些阴柔。
随着权势日盛，王霸之气更是凸显。
话说凌澜连这些仪仗看都没看一眼，带着姜岐在皇宫中溜达起来。
“如履薄冰啊。”
凌澜前言不搭后语的来了句，姜岐却是立刻明白了。
“王爷，天命所归。”
“你也这么认为？”
凌澜轻轻的叹了口气。
姜岐听到凌澜叹气，一时间也不再言语。
“去年未曾发生皇城之乱时，咱们还是无话不谈，如今怎的生分了？”
凌澜不轻不重的捶了姜岐的肩膀一下。
后者立刻无奈一笑。
“王爷，微臣若是那样，那弹劾的折子不都把臣淹没了？”
虽说凌澜如今还没登基，但随着凌澜整合朝中势力后，在天下人心中，这是迟早的事情。
“本王就是怕这个啊。”
凌澜惆怅一叹，向后挥了挥手。
程彬见状立刻屏退了左右。
“姜岐，这么多人中，你觉得本王最信任的人是谁。”
凌澜冷不丁冒出来个这个，姜岐也是纳闷这是什么情况。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
“王爷最信任之人，应当是子玉了。”
宋子玉身为凌澜亲妹婿，从头到尾都是支持凌澜的中坚力量，且就算家中老太太反对，也从未动摇过。
宋子玉长期扎根虎贲卫，一直帮凌澜拉拢中层军官，任劳任怨。
在皇城之乱的最关键时刻，把凌潮交给了宋子玉，这还不是最信任之人，那谁是？
“子玉是本王内弟，这么些年也苦了他了，子玉一门心思想征战沙场，却被本王摁在了北都。”
凌澜点点头，宋子玉全是为全局付出了很多。
“但子玉并不是那人。”
姜岐一愣，宋子玉都不是？
“你再想。”
“那必是皇甫天行了。皇甫天行跟随殿下多年，任劳任怨，誓死护卫殿下周全，当为表率。”
姜岐继续说道，宋子玉都不是的话，那就只有皇甫天行了，毕竟他跟凌澜时间最久。
“天行不错，除了楞一点，是一个好护卫，但难当大事。”
凌澜笑着摇摇头，皇甫天行忠心耿耿，他是满意的。
“陈……陈庆？”
这人说出来姜岐自己都不相信。
果然凌澜大笑两声
“你眼光毒辣，确实陈庆在晋阳时就跟本王有了联络，这么长时间也暗地里为本王做了不少事情，若不然杜自修、谢钟等人如何能为本王所用？”
“当是陈尚书眼光毒辣些。”
姜岐轻轻的一记马屁，功力尽显。
“什么乱七八糟的。”
凌澜笑了起来，心里十分受用。
姜岐也赔笑说道
“朝中如今都有了殿下‘左手王陈’‘右手宋姜’的说法了。”
“是吗？本王怎么不知道？”
凌澜看着姜岐继续说道
“你看，这王、陈、宋都有了，你为何唯独不说说这‘姜’？”
姜岐愣了一下，随后自嘲一笑
“微臣微末之功，不及二位大人和子玉万一。”
凌澜和姜岐此时走到一处亭子中，凌澜让姜岐坐下。
“你呀，如今大仇得报，也夺回了信国，重现先祖之光指日可待，怎么还这般谦逊？你在战场上那种舍我其谁的劲儿去哪了？”
姜岐从程彬手中接过茶壶和茶杯，给凌澜斟了一杯茶。
看着程彬退远了后说道
“王爷，那战场和这里真不同，战场上是血肉的比拼，微臣能看的到敌人的刀子。”
姜岐点到即止，朝堂上都是暗刀子，再加上他现在如日中天，可不得小心谨慎一点。
“你说的没错，话说回来，本王最信任的人，你也知道是谁了吧？”
“多谢王爷。”
姜岐起身行礼，被凌澜按回座位后，知道接下来要有任务安排了。
毕竟最信任你，你不干活能行吗？
至于是不是最信任他，姜岐哪知道去，保不齐明天宋子玉来了，最信任的人又变成了宋子玉。
也怪不得姜岐这么想，凌澜登顶是迟早的事情，他们之间从朋友也会变成君臣，该疏远的还是疏远点。
要不然皇帝被称作孤家寡人呢，可不是空穴来风。
果不其然，凌澜随后猛夸了姜岐几句后，突然惆怅起来。
“姜岐，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姜岐暗中挑了挑眉，这啥意思？
“微臣愚钝，如今国朝平稳向前，是大兴之兆。”
“本王此前一直想让你去一趟江南，替本王梳理一下江南官场，但奈何名头不正。”
凌澜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王爷是陛下亲子，如今统摄国政，自然是名正言顺。”
姜岐已经听出了一丝别的意味。
“本王如今还算不上名正言顺。”
凌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如今政令不通，有些事做不得，让本王颇为掣肘，其实此次倒不是要让你做什么，而是本王要把接下来做的事情告知于你。”
“王爷请讲。”
姜岐皱着眉头俯身凑到了凌澜身前。
“你说这天命，到底能归于几人？”
“一人。”
姜岐斩钉截铁的说道
凌澜点了点头
“如今子玉不在都中，你飞熊三卫可能撑得住场面？”
一说这个姜岐立刻保证说道
“王爷放心，北都十二卫，都不会乱。”
凌澜拍了拍姜岐的肩膀
“有你这话本王就放心了。”
姜岐已经猜到了凌澜要做什么了，无非就是扫除最后一个障碍。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能因为皇家而深受伤害。”
“王爷准备让人来做？”
“你觉得谁合适？”
姜岐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嘴怎么这么长呢？
不问这一下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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