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里，任霜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一直在手机屏幕上跳跃。
是米小姐，一直在给他发消息，算是在道歉，又不像。
大概意思是，我已经低头了，你别蹬鼻子上脸。
正打着字，她又打了电话过来，任霜手指弹开，不接也不挂，将手机倒扣在桌面。
“霜总？有什么吩咐呢？”赵寻乐等他放下了手机才开口。
“嗯……你帮我挑一款项链给Celia吧，我觉得你的时尚品味应该比姚助强。”任霜十指交叉撑着下巴。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这么喜欢让情敌给情敌挑东西？
任霜大拇指摸着下巴，嘴巴微张，姿势很诱人，说的如果不是这番话就好了，赵寻乐想。
“哦，霜总您预算多少？有其他什么要求吗？”赵寻乐很不乐意，但这是老板的任务。
任霜想了想，“那个三万多，就买五万左右的吧，没有要求，你觉得她会喜欢的就行。”
我怎么知道她喜欢什么！我管她喜欢什么！
“知道了。”赵寻乐闷闷不乐，想咬人。
两个人沉默了十几秒，就这样对视着，赵寻乐因为心情不好，看着任霜也只想狠狠咬他。
“跟我进来。”
任霜起身走进小房间，赵寻乐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这是任霜平时午休的房间，有一张一米五的床，上面的被子叠得很整齐，像军训时候教官教的豆腐块，赵寻乐以为是任霜要求清洁阿姨每天这样叠。
有点惨，赵寻乐觉得自己连给任霜做清洁工都不能合格。
房间布置很简单，有个双门衣柜，有个床头柜，上面放着一个小时钟，卫生间里还带淋浴。
任霜打开柜门，精准地拿出一件白色衬衫，“你衣服脏了，换这件吧。”
赵寻乐怔怔地看着他手上的衬衫，胸前有一朵刺绣玫瑰图案，上面还绣着品牌logo，他想起来这是D家的爆款，他的衣柜里也有一件。
任霜以为他有洁癖，便解释道，“码小了，没穿过的，不过你要是介意的话……”
没等他说完，赵寻乐飞快把衣服抢过来，怕他下一秒反悔。
又很自觉地当着任霜的面，一颗一颗解开自己身上这件衬衫的扣子。
小房间里空间有限，他们站在床与衣柜中间的过道上，赵寻乐故意挡在外面不让他出去。
意图色诱。
任霜倒是没有别的想法，看着他脱下衬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细胳膊细腰，该不会营养不良吧？
“你太瘦了。”任霜定定地看着他说。
赵寻乐自动翻译：身材不好，看着就不好摸。
完了，他不喜欢我的肉体。
连肉体都不喜欢，还能指望他喜欢我的灵魂吗？
“但是我也有腹肌啊！真的，你看！”
赵寻乐指着小腹上刚刚成型，颤颤巍巍的两块小腹肌。
此时这是他全身的希望。
是他最后的倔强。
任霜看着他的小腹肌，跟它主人一样有趣，忍不住笑了出来，还用手挡了挡嘴。
！！被嘲笑了！
“看到了，有两块呢。”任霜咳了两声，假装自己很严肃。
赵寻乐破罐子破摔，“霜总肯定也有的吧？”
“嗯哼。”任霜莫名骄傲。
“我可以摸摸吗？”赵寻乐嘴上很有礼貌地问，手却有了自己的想法，自作主张摸了上去。
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手碰到的那一瞬，他感觉到任霜不自觉地呼吸加重了。
任霜不太懂，怎么演变成摸腹肌了？这个助理未免也太……无所畏惧了。
两块，三块，四块……赵寻乐还在用手指判断着任霜到底有几块腹肌。
忽然被任霜抓住了手，把新的衬衫披在他肩上，“快点穿上，别着凉。”
“好！谢谢霜总关心！”赵寻乐的心情已经好到飞起，给他个气球，他都能吹上天了。
任霜不自然地清清嗓子，“生病耽误工作。”
“不会生病，我身体很好的，霜总放心。”赵寻乐很快把衬衫穿上了，准备出去。
衣服有点大，但是他很喜欢啊，第一次觉得这个牌子的衣服这么好看。
“你的衣服。”任霜看着放在他床上的衬衫微微皱眉，他不喜欢床上放置枕头被子除外的东西。
“啊对，差点忘了。”赵寻乐转身拿起衣服，又说，“霜总，这件衣服你还要吗？”
“如果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任霜说。
“当然喜欢！谢谢霜总！”
因为这件衣服，赵寻乐一天的心情都很美丽，晚上还因此开了直播。
他说好心情要跟大家一起分享。
——我以为大大已经忘记他的直播账号。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爬墙！
——大大在唱歌呀？今天心情好像很不戳的样子。
“哈哈对啊，今天心情确实很好，因为收到了喜欢的人送的礼物。”赵寻乐已经笑不拢嘴。
——！！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送的礼物？！
——寻欢作乐你谈恋爱了？！
——其实你消失的那两个月就是结婚去了是不是！
——果然都是有迹可循的……
——啊啊啊啊！我不信！寻欢作乐是我的！
赵寻乐看着密密麻麻的弹幕，眼睛都眯成缝了，“没有……你们别激动，只是我喜欢他，今天他送了我一个礼物，我心情很好，就是这样。”
——所以你是单恋？
——还没在一起啊？就差一层窗户纸啦，捅破就成了。
——既然都送你礼物了，八成对你也有意思的。
——大大加油！虽然我也很喜欢你，但我更希望你幸福！
——送的什么礼物给大家看看呗。
“送的一件衬衫，我穿着呢，就不给大家看啦，我怕……”怕粉丝里有同事，万一被传到公司，就完了。
“怕你们自卑，哈哈哈哈！”
——你变了！你不是我那个暖男乐大大了！
——有了媳妇忘了娘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今天心情好，来抽两个，……对对对，还有那天欠的我记着呢！不用一直提醒我！来来来抽三个。”
这天晚上，赵寻乐梦里都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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