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和老族长面面相觑。
这下可真是有点儿尴尬了。
原本她们计划是徐川一来救人,就立即带着老族长冲出去捉奸,然后让刘元趁乱溜走,到时候想找人教训也找不到。
可这丫头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她不去找徐川来找自己干嘛啊,这让她还怎么往下演。
许夫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狠狠瞪了李嬷嬷一眼。
李嬷嬷腿都软了,眼珠一转就想先开溜再说,可小柔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贼人就在那边,嬷嬷快同我一起过去!”
老族长擦了擦汗,给许夫人让出一条路:“夫人先走。”
假山另一边,苏锦璃听到小柔的呼喊声,突然变得英勇起来。
方才的柔弱劲儿也不装了,趁那歹人发呆时,搬起身旁的一块石头,使劲往他身上砸过去。
刘元没想到小柔竟然舍近求远,根本不去找徐府求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那石头砸到脚,疼得他嗷嗷直叫。
许夫人他们走过假山时,看到的就是这副鸡飞狗跳的场景。
苏锦璃还不解气,上去又踹几脚,道:“你这个恶徒,害死那么多人,这下可栽在我们侯府了吧。”
许夫人和李嬷嬷同时露出不忍卒看的表情,这位新夫人下手可真不客气。
刘元被踢的头晕脑胀,随即便吓得不寒而栗,眼下这桩悬案可是要被栽在自己身上了?
他只是装歹徒吓一吓这妇人,他可没杀人啊!
这时苏锦璃看到许夫人和老族长走过来,转过头笑着邀功:“婆母无需担心,这贼人已经被我制服了。”
许夫人脸色很难看,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老族长干笑两声:“这位就是三郎的新夫人吧,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这时,小柔冲上去对着刘元喊道:“就是他想掳走夫人,他就是那个作恶多端的采花贼,快把他送官吧!”
刘元一听快吓尿了,把脸上的布往下一拉,跪下哭道:“不是,我不是采花贼,我叫刘元,是府里的下人啊。”
苏锦璃狠狠瞪他,“你这恶徒行迹败露,竟然还冒充侯府的人,真是罪无可恕!”
刘元连忙爬到李嬷嬷面前,吓得李嬷嬷不断往后躲避,偷偷拿脚想把他踹远一点。
刘元一看更急了,这是要过河拆桥啊,抱着她的腿大喊一声:“姑母,我可都是按你说的做,你不能不管我啊!”
这一声姑母喊的荡气回肠,惹得众人都朝李嬷嬷看过去。
李嬷嬷又羞又怕,也跟着软软跪下去,扇了自己两个巴掌道:“是奴婢糊涂啊。”
苏锦璃瞪大了眼,似是不敢相信道:“他真是府里的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场面立即又尴尬起来,幸好老族长见多识广,很快想明白,为今之计就是把事都推到李嬷嬷身上。
他当机立断道:“必定是这个恶奴使了什么心眼,暗地里做这些龌龊事,把老夫人也瞒在鼓里。”
李嬷嬷伏在地上,慌乱之下硬着头皮胡扯:“老奴是听到那恶徒的凶狠,怕新夫人贸然出府会遇险,就先让我这侄儿吓一吓她,让她不敢……不敢再随便信人。”
这话一说出来,小柔就抱着肚子大笑起来,朝她抛去个白眼道:“你当我们夫人是傻子呢!”
可苏锦璃没笑,她直接哭了,用帕子擦着泪,戚戚弱弱地道:“方才还真以为碰上恶人,差点就想一死保住清白。若不是小柔找到救兵,我也就活不了了,原来……竟是婆母故意试探我吗?”
她因为方才的惊吓,发髻乱了,白皙的手上都是污泥,这时又哭得稀里哗啦,老族长看得一阵心疼:好好的新媳妇儿,被无妄之灾吓成这样,这侯夫人就算要立威,也实在是过分了点儿!
许夫人感觉到旁边责备的目光,也终于站不住了,走过去狠狠打了李嬷嬷一巴掌,斥道:“都怪我平时太纵着你,竟敢自作主张搞出这种事来!快去同三夫人道歉!”
李嬷嬷仿佛看见一丝生机,连忙爬过去冲着苏锦璃磕头:“都怪老奴蠢笨,未想到此事的后果。夫人大人有大量,就原谅老奴吧,老奴愿意往后日日侍奉夫人赎罪!”
苏锦璃擦了擦泪,道:“嬷嬷是府里的老人,我一个新媳妇儿哪敢谈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李嬷嬷听得心中一喜,却又听她悠悠道:“可莫怪我多心,方才你那侄儿就算是装也装的太像了点儿,就算他是侯府的人,也不代表他就不是那个采花杀人的恶徒啊。”
小柔立即接口道:“要奴婢说,等姑爷回来了,把这人带去大理寺审一审不就知道了。”
刘元吓呆了,连忙大声喊冤:“真的不是我做的啊,都是姑母她教我的啊!”
李嬷嬷听得如遭雷击,若是这么定罪,连她都免不了要去大理寺走一趟了。
那地方进去了,还能全乎着走出来吗?
她再抬头看苏锦璃,才发现这女人看着娇弱无能,其实一副毒蛇心肠,这是出手就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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