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试试。
这是锦帆清醒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还有锦辰那毫无温度的最后眼神，
当着所有人的面，锦帆连锦辰的半招都没有抵挡住，被困在半空中，心脏被数不清的阴气化刃刺穿，五脏六腑皆寒冷空荡，如同破了风的塑料袋，不堪一击。
“锦帆！！——我儿！”
锦兰厉声嘶吼，满头苍老银发胡乱披散，趴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心头血，无比凄厉。
锦帆在刹那间就没了呼吸，带着浑身的血洞坠落，丢垃圾般狠狠砸在锦兰面前，不断往外渗血的眼睛瞪得极大。
参与到虐杀锦辰行动中的锦家弟子，皆数脸失血色，苍白如纸，仿佛已经预料到自己的下场。
“我儿啊！！！”
锦兰不知从何来的气力，死死冲破红雾鬼王的禁锢，抽出法器腾空而起，声声凄厉如血泣。
“锦辰！为我儿偿命！”
“就凭你。”
面对这个头号仇敌，锦辰周身鬼气越发可怖，黑雾化作四处奔腾又合力嘶吼而来的骷髅头，满含不祥征兆。
“呃！啊啊啊啊！”
锦兰手中的法器砍下去就化作粉末，连同整条手臂被震伤，仿佛砍到的不是锦辰，而是硬邦邦的铁窟窿。
“鬼…鬼骨。”
底下众人不知是谁低喃，瞬间激起千重浪。
鬼王本就难以修成，更莫说可以万年不腐的鬼骨！
原本想要出手相助的其他各路人士，纷纷停止动作，心里直觉得操蛋。
锦辰这厮怎么从人间卷到鬼界！
“站着让你打都打不赢。”
锦辰气死人不偿命，反手扼住锦兰的喉咙，“接下来轮到我了，家主。”
咔哒！
不知为何，扭断脖子的声音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激得他们莫名也脖子发疼。
可这还没完，被红雾鬼王拦住的锦家弟子根本冲不上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敬怕的家主锦兰被万刃贯穿，被扎成筛子，血流如洒。
实在是过于刺激眼球的一幕，胆子小的已经吓得连连抱头，生怕这鬼王杀上头了谁都不放过。
不过他们显然是想多了。
锦辰循着被杀时的记忆，又虐杀了两名帮凶弟子，最终收手，还嫌弃似的在他们身上擦掉飙溅出来的血液。
四具尸体叠叠乐，凑不齐一个完整的人样。
锦辰立于高台，戾气收敛，像从前那样对众人点头示意，恍惚间他们又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天才。
可终究不是了。
锦辰现在是只鬼，说不定还会和他们作对。
沉默在席间蔓延，他们宛若看到接下来玄学领域的逐渐凋零，莫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伤，甚至感性的已经红了眼眶，望向锦辰的眼神有种“大不了同归于尽”的悲愤。
锦辰觉得他们有病。
众人茫然看着锦辰消散，大堂里只有锦家弟子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悲伤，接到消息的其他旁支长辈还没有赶回来，简直是一团乱。
“锦辰……不杀我们？”
“他看起来没有丧失理智……可能只想报仇吧。”
“是啊，那么重的血海深仇，换做别人恐怕这些其他弟子也逃不了。”
社长莫名觉得蹊跷，更别提锦辰消失时把夏昙也带走，奇怪问被吓傻了的连闵。
“夏昙和锦辰是什么关系？”
社长这才想起来，夏昙入职后对锦家就格外关注。
连闵艰难保持着理智，但血腥气争先恐后往脑仁里钻，吓得嘴皮子都哆嗦。
“好像……好像是同居的男朋友？”
我也不知道啊！
连闵捂着小心脏哭泣，这地方能不能报警啊！打打杀杀的一点也不文明！
社长：“……”
这是找了个什么宝贝蛋进调查社。
——
六只鬼和红雾鬼王出现在竹院的瞬间，就唰一下围到锦辰身边。
“大王你好厉害！”这是早已经被锦辰实力折服的吊死鬼。
“大王大王！你的仇报了，缺暖床的吗……”
这是抛媚眼的色鬼。
“大王！咱们能放饭吗，我打得好累！”
这是瘪肚子的饿鬼。
夏昙对其他鬼还是惧怕的，更别提是模样这么丑陋凄惨的鬼，只能被迫隔远了点距离，紧紧凝着锦辰无奈头疼的模样。
忽而，夏昙用力咬了咬舌尖，血腥味溢出，才缓缓扯出了笑意，顺着泪水划落。
锦辰似有所感，推开六小只鬼，缓步走向夏昙，在他面前停下。
“锦辰……”
夏昙仰头看他，竹影绰绰映照在肩头，寂寥脆弱到仿佛一阵风就能轻易消散。
“对不起。”
夏昙哽咽，又低下头，泪珠砸向地面，被泥土吸收，故而悄无声息。
锦辰轻轻抬起他的头，阴冷手指拂去湿润，有些无奈似的，“哭什么。”
“我好想你。”
夏昙无意识在他掌心蹭了蹭，满眼都是依恋，往日觉得寒冷的温度如今只觉真实。
“我好想你……”
夏昙又低喃了句，猛地扑向锦辰怀里，如同溺水的人抱住浮木，用力抓着锦辰后背的衣服，轻声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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