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请君入瓮,
想必所有人都对这个词并不陌生。
但,
请君入棺,这个说法就非常少见了。
“收到。”
刘成迅速回复了消息,然后扭头望向老十一,心情突然微微有些复杂,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应该对老十一说点什么。
毕竟,
这个所谓的好消息,不只是要送徐正先去死,同样也是要送老十一去死。
“不用露出这种表情,”
老十一无比平静说道:“就像这么多年过去,一直都没人理解我为什么抽烟总是喜欢撕掉过滤嘴,”
“很简单,因为我觉得这样抽烟更带劲,也更享受!”
“同样的道理,只要能杀徐正先,哪怕我因此而死,也是死得其所,我同样觉得非常享受!”
刘成沉默。
老十一咧了咧嘴,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其实我刚才是骗你的,我抽烟之所以喜欢撕掉过滤嘴,不是因为享受,而是当年,大先生第一次给我烟的时候,就是那种没有过滤嘴的烟,”
“那年的冬天很冷,那年月也穷,垃圾桶里能捡的吃的本就屈指可数,我很多时候都捡不到任何吃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年月,哪怕是从垃圾桶捡吃的,也是要靠抢才能做到!”
“因为,在垃圾桶捡吃的的人,绝对不止我一个,而是很多很多!”
“那时候我面黄肌瘦,根本就打不过别人,更加抢不过,饿肚子是家常便饭,”
“后来我终于学会了狠,于是,我终于能抢到吃的了,”
“可问题是,垃圾桶捡吃的,能捡来的,都是别人不要的扔掉的,为什么会扔掉?自然是坏了的,”
“那年,那天,我捡了半块肉,是别人吃剩下的,已经馊了才扔掉的,”
“可我不舍得扔,”
“我把它用开水烫了,煮了,又洗了,然后吃了,”
“然后我开始拉肚子,开始高烧不退,”
“三天,我就已经受不了了,”
“没有药,没钱买,我就只能一个人窝在桥底下撑着,”
“可惜,非但没人可怜我,反倒是以前那些在垃圾桶跟我抢吃的,抢不过我,被我打的人,找到我,把我给狠狠的揍了一顿,”
“揍的我鼻青脸肿,揍的我奄奄一息,”
“我觉得我随时都会死,”
“而且,我觉得就算我死了,也没人在乎,”
“于是,我就只能趴在桥底下的角落里等死,”
“是的,我就是在静静的等死,”
“虽然那时候我还很小,可事实上,我真的已经活够了,”
“太难了,活着,真的太难了,”
“有的人活着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可也有的人,只是为了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
“很明显,那时的我属于后者,”
“然后,大先生出现了。”
那时候的大先生,还不是十三太保老大,他也只是在码头扛麻袋讨生活,
那时候的大先生,自然不是为了收买人心,也更加不是把老十一当做长线布局,
他只不过是下了工,喝了酒,小风一吹,从路上摔下来,好巧不巧,
正好摔到了老十一面前。
那一天,
他看着满身狼藉鼻青脸肿并且高烧不退的老十一,
酒,醒了。
他把老十一背起,一瘸一拐的就那么背着老十一去医院。
“天冷,风大,活着,别死,”
大先生累了,把老十一放在地下,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然后塞进老十一嘴巴里,
“抽一口,可能会感觉稍微暖喝点。”
就这样,
老十一和大先生相识了。
会所里,
老十一抽着撕掉过滤嘴的香烟,面无表情说道:“我原本会死在那个冬天,是大先生给我硬生生捡回来一条命,”
“那个冬天,大先生明明自己也摔了,却依旧还是去码头扛麻袋换钱给我付医药费,”
“前阵子,大先生死的那个夜晚,他是坐轮椅去的,徐正先讽刺大先生,大先生说是自己年纪大了,腿脚不听使唤,腰酸背痛,就只能坐轮椅,”
“只有我知道,他腿上落了疾,因为他当年摔了之后,去码头扛麻袋了,他把扛麻袋换来的钱救我的命,但却没管他自己的腿!”
听到这里,
刘成默然。
现在的江城,所有人都只看到大先生智多近妖阴险狡诈无孔不入,有谁想过,当年的大先生,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火炮主动抽出香烟,撕掉过滤嘴,恭恭敬敬,双手递给老十一。
老十一接过,点燃,深吸了一口,淡淡说道:“后来我捡回了命,就一直都跟在大先生身边,”
“那时候,大先生对所有人都说,我是他儿子,”
“那时候,整个码头所有工友都知道我是大先生捡回来的儿子,”
“后来,因为工头越来越苛刻,大先生揭竿而起,得罪了工头,也得罪了码头,干不下去了,就只能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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