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舰的甲板上，苍汶和吴枫站在一起，看着远处虚空的边界，表情有些沉重。
吴枫虽然也对这处次级虚空的遭遇有些感伤，但显然没有苍汶这么直接。
这是.....有故事？
吴枫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尤其在这种事上，主动询问也不合适。
不过想什么来什么，吴枫不问却不代表苍汶不说啊！
这位显然也是想找一个能倾诉的对象。
“你应该知道，我是在希望之路出生的！”
苍汶的声音很轻，但吴枫却是心中一惊。
什么？
吴枫略带惊讶的表情反而让苍汶有些讶异。
“你没听说过？”说完这句话苍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好意思，我以为我的那些故事在希望之路很出名！”
吴枫也笑了笑试图缓解尴尬。
其实不是苍汶说错了话，而是吴枫真的孤陋寡闻了，或者说吴枫根本就没兴趣也没精力去了解希望之路那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有一说一，苍汶这位兵主在希望之路近一两千年内的确算得上传奇。
没错，这位就是在希望之路出生的。
而且他幼年乃至青年一路走来的那处虚空也在两千余年前破灭了。
所以苍汶才会对眼前这处即将破灭的虚空触景生情。
接下来，苍汶简单讲解了一下自己的一些情况。
吴枫这才明白，苍汶并不是他预想中的那种天之骄子。
的确，苍汶是灼日商盟苍家的嫡系。
但这个嫡系的身份水分很大，他那位四处留情的父亲，可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苍汶也是因为自身越来越恐怖的潜力才被家族重视，纳入了着重培养的序列。
而苍汶自己也从未离开过希望之路，并且一生都打算如此。
对于主虚空，这位反而没什么归属感，对于他来说希望之路才是他的家。
虽然没有听过这位广为流传的八卦，但巡弋军对待罪民一视同仁的制度吴枫还是听说过的。
想来就是苍汶的功劳。
“我那时还未被我那位所谓的父亲注意，或许也正是因为那处次级虚空的破灭才让那个男人想起了还有一个已经不算小的儿子在那，接下来的事希望之路的八卦中基本都有，我就不阐述了。”
说实话，对于苍汶这种无所谓的心态吴枫很佩服。
换成他有这样一个混蛋的父亲，他不一定能做到像苍汶这么淡定。
“他们还要持续多久，那些位面生命又会怎么处置？”
吴枫抛出了一个他最想问的问题。
虽然还未进入这处虚空，但走内神一道的他还是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虚空边缘某些位面意志的哀嚎与祈求。
在这种近乎竭泽而渔的开采下，这些还留在位面内的生命或许连破灭那一天都坚持不住。
在这处虚空彻底湮灭之前，位面就会因为这种过度开采提前步入末日甚至直接崩碎。
对于吴枫的问题，苍汶的笑容有些讥讽与苦涩。
“还能怎么处置，虚神族以及辛蒂族都不会为了这些连半神都算不上的位面生命浪费资源，你知道，想要迁徙去新的虚空，这笔开销可比一位半神贵多了，而且后续的生存也是个问题。”
吴枫突然不说话了。
他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这些位面以及位面中生命的命运。
就算不死在位面的天灾活着崩碎中，这些侥幸逃出位面的少数神性神物也没一点可能逃出这片虚空的边界。
而且就算逃出来了又如何，没有足够层次的科技或者实力，这么漫长的虚无界域，足够他们耗去自己的一生。
可以说这片次级虚空中除了辛蒂族以及少数幸运儿外，所有生命都得和这处次级虚空一起陪葬。
“世界戒指或者内世界不行吗？”
吴枫问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很傻的问题。
他忽略了一个事实，虽然他乘坐飞舰时毫无压力。
但换个生命层次在真神之下的存在，或许在飞舰开始进行高维跃迁的一刹那就死去了。
吴枫的神国是可以庇护洪荒中的生灵，但这是因为他们和洪荒以及吴枫有根本的联系，他们信仰吴枫的同时，吴枫的信仰也在庇护他们。
但如果将这些普通生命收入神国，除非吴枫愿意每时每刻都分出精力去保护他们，不然多半还是得死。
而又有多少内神或者拥有内世界的强者愿意去庇护这样一群普通的生灵呢？
层次越高的生命看待低层次的生命就越漠视，这一点在高维界域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那位伟大存在的污染梦境中，吴枫看到过无数虚空的毁灭。
不是次级虚空而是真正的规则虚空，和他们这处规则虚空一样的真正虚空。
那时死去的生灵已经无法用数字来计算了，但高维生命们没有谁觉得这不对。
吴枫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那样的人，他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但这种事谁又能保证呢？
不说以后，就是现在吴枫的思维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已经进入这处虚空中尽可能的捞取生灵，但现在的他虽然有些不忍但终究没有付之任何行动。
这还是因为吴枫年纪较小的缘故，换做巫九衢那类活了无数岁月的内神，或许心中连波澜都不会掀起一丝。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大道无情吧！
渐渐的，吴枫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许多。
救或不救，这对于他来说都可。
而他的选择是不救。
或许这才是符合属于他们自己的命运。
连吴枫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他那本来近乎纹丝不动的命运瓶颈突然松动了一丝。
命运一道是四大本源法则中最缥缈的，最无迹可寻的。
但命运往往就是这么奇妙。
或许再有一次或几次的命运垂怜，吴枫就能打破这个所谓的瓶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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