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行完仪式之后，塞缪尔等待了一段时间，正当他以为短时间内是不会有回应时，周身不知何时弥漫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雾气渐浓，遮蔽了整个视野，又渐渐消散，深色的轮廓在雾中随之逐渐清晰。
塞缪尔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片树林之中，树干漆黑，高高的枝杈上没有一片绿叶，却开满了猩红色的艳丽花朵。
“你在找什么？”
安德看见塞缪尔仰头努力张望着天空，似乎在寻找什么的样子，不由疑惑问道。
塞缪尔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山民青年形象的安德，迟疑道：
“霜风先生，呃……这次主不在吗？”
“……”
安德无言，“主不会搭理这种小事，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就连上次也只是主伟力的一个投影。”
塞缪尔露出了明显的失落神色。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安德道。
你小子有话快说，我还要忙着研究魔药学习知识搞阴谋诡计呢。
自从确立了一个中期阶段目标之后，安德就开始制定各种计划，以及为了达成这个计划而需要的各种准备。
因此，他确实挺忙的。
塞缪尔定了定神，脱帽致礼道：
“霜风先生，感谢您百忙之中愿意抽空与我见面，此次我是想请教您一些问题。”
问题？安德立即提起了警惕心。
对他来说，信徒没什么问题乖乖的奉献信仰是最好的，如果有问题，这就预告了他得花费心思来忽悠对方。
回答的上来还好，回答不上来的话……那就只能试试失忆术了。
“你问吧。”
安德对外表现的还是一副淡然悠闲的样子，让塞缪尔的心理压力小了不少。
“我想知道，您和我们所知那位神使大人是什么关系？”
虽然种种细节表明，这位霜风先生和神使有极高的概率不是同一个人，但塞缪尔为了以防万一开口询问，不过主要还是弄清楚两人之间的具体关系。
这方面的问题安德现在早已有了准备，他回答道：
“我们都是替主向迷途的羔羊传达福音的使者，为主在大地上寻找合适的牧羊人，不过他比我更早蒙主感召。”
用羔羊代指信众并不是无序教团的专属名词，这个词汇的来源要追溯到早期正神教会传教的时候。
由于偏远地区很多人没有文化，听不懂前来布道的神父在讲什么，所以神父用了各种常见事物来比喻。
不过这个词汇已经不常用了，因为正神教会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积极向底层人布道，如今他们的目标人群基本上都听得懂他们的布道内容。
塞缪尔眼睛一亮，霜风先生愿意回答他的问题，而且同样是一位神使，这是个好消息。
“霜风先生，请问另一位神使我们该怎么称呼他呢？”他问道。
安德思考了一秒，还是现编了一个名字：
“他叫查理斯特。”
他没有起什么代号之类的东西，而是编了一个像模像样的正经人名。
都是成年人了，起什么“命运神使”“审判神使”之类的代号实在太中二了，外人起还好，自己给自己起，想想都觉得羞耻。
安德知道现在外面不少将那个“猩红圣者”的名号安在自己的马甲上，但是你让他自己说出“我就是‘猩红圣者’”之类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光是想象一下，安德就有种自己回到了初中二年级时的感觉，那是人生的黑历史，每一件都能将他的脸皮防御数值削到最低点。
不过他的话让塞缪尔产生了一点误会。
听起来霜风先生不怎么把那位查理斯特神使放在眼里……这两位神使的实力应该差不多……塞缪尔心里浮现许多猜测。
他不知道“查理斯特”这个名字是真名的一部分，还是假名，不过他知道“霜风”这个名字可以算是假名，毕竟山民有两个名字。
“不知吾主座下有几位神使？”他又问道。
这得看我之后要开几个马甲……安德假装生气，沉下脸道：
“我们的事情，不是如今的你有资格知道的，塞缪尔先生，你话太多了。”
塞缪尔惶恐的急忙躬身道歉：
“非常抱歉，霜风先生，请您原谅我的冒失。”
安德调整好脸色，道：“行了，你还有其他事吗？”
“霜风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在安德许可的目光下，塞缪尔道：
“您觉得我们教团如今的发展速度如何？”
如何？不到半年就涨到数千个信徒我已经很满意了……只要你们稳打稳扎，我已经做好长期艰苦奋斗的心理准备……安德沉默几秒，到底想想要怎么回答。
不能太过夸赞，这会让他们志得意满，也不能严厉批评，这会影响他们的心态，那么就……不对，我现在不是神明的身份，不能这么回复……
这边安德还在斟酌措辞，那边塞缪尔又误会了什么。
只见他向前一步，坚声道：
“教团自从上次损失了不少人手之后，就一直没有补充过新鲜血液，而且还在逐渐减少人员，我们如果要发展，得招揽更多的人手。”
原来你说的是教团啊……安德这才发现自己搞错了对象，对于塞缪尔的话附和的点了点头。
无序教团自从把基本盘转移到大城市之后，开辟据点的过程中，经历了不少争斗，不免损失了几个成员。
不过……
格林子爵那次，我记得其中死亡的教徒，至少一半是死在你小子手上的吧？
想到这里，安德不由看了一眼塞缪尔。
塞缪尔被这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用强大的心理素质顶着压力继续道：
“霜风先生，我想您也对教团如今的发展状况不满。里奇主教大人为求稳妥，认为新发展的信徒没有经过时间的考验，有较大的背叛风险。
“而旧信徒经历过格林子爵的打击，目前还没有筛选出其中哪些是背信者，贸然招入同样有巨大的风险，因此目前暂时不宜发展新教徒。
“主教大人的顾虑很有道理，是对教团对主有利的选择，但是在我看来，却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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