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这时候悠悠醒转,听了若水说要烧尸体的话,也是吃惊不己,连连摇头。
小七紧紧的盯住若水的双眼,沉声问道:“一定要烧?再没别的法子了?”
若水拭了下眼角泪水,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点头道:“一定要烧,这是唯一的法子,而且我所料不错,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同一种病症,不出一日,这些所有去世的人腹中都会像……像这般情况,那蛇吃完了人腹中的血肉,就会咬破肚皮而出,正常人如果被它咬中一口,也会像这所有的人一样,如此循环,祸患无穷。”
小七和周青都是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他们二人对若水的话深信不疑,可是这所有的患者和他们的家眷,又岂能同意将自己亲人的尸体焚化烧毁?
周青只觉得头痛不己,但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水儿,你可有什么法子,救救其他这些人?”周青听着外面一阵又一阵哭声响起,显然就在这一会的功夫,又有人离世。
若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要治此病,必须像刚才一样,将所有人的腹部剖了开来,一一清洗干净,可是这许多的病人,她只有一双手,又能救得了几人?
不行,一定还会有其他的更有效的法子!
若水皱紧双眉,拼命回想自己学到过的医学知识,想从中寻求一个治疗秘方,可是她一直想了半柱香的时分,仍是一无所获,不禁失望的叹了口气。
“当真没别的法子了吗?”周青脸上也满是失望之色。
“水儿,你说这些人,会不会也是像我一样?”小七深思良久,忽然说道。
“你是说……蛊?”若水的目光落在小七脸上,她心中早有所疑,只是不敢肯定,让小七一提及,越想越觉得极为可能。
不错!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种类似的蛊毒,她曾经在某本书上看到过,虽然蛊发作时候的情形和现在的并不完全相同,但一脉相承,大同小异。
很显然,这回春堂里面所有的病人,中的都是同一种蛊。
既然是蛊,就一定有一种法子可以化解,不需要她一一剖腹清除蛊毒。
只是这蛊毒远比毒术更为诡异莫测,她现在根本就无法断定这些人中的是什么样的蛊,如果想知道,就只有一个法子。
她的目光落在那条昂首吐信的毒蛇身上。
除非她亲自以身试蛊,才能知道这蛊的毒性所在。
可是,万一她一旦中蛊,而却没有找出解蛊的良方,岂不是白白搭送了自己的一条性命进去?
小七……小七更是绝不会让自己冒生命风险。
小七只觉得怀中的若水身体一颤,像是察觉了什么般,双臂一用力,沉声道:“水儿,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身犯险!”
若水缓缓点头,她自问自己还做不到舍已救人那般伟大的行径,她在乎的人太多,舍不得的人也太多,如果她当真出了意外,岂不是要伤了这些亲人的心。
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可怜的婴儿尸身上的时候,一股热血猛的冲进她的大脑,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不停的响着。
不可以!不可以这么自私!
你怎么可以只贪图一己的幸福安乐,就让所有的这些病人皆在痛苦折磨中死去?
是啊,人活一世,岂能为自己而独活?
如果学医不救人,我学医何用?
若水目光中露出坚定之色,她不但要以身试蛊,而且她一定会想出法子来化解蛊毒,她绝不让自己有事,绝对不会!
但是她刚刚下了决心,小七就像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一般,毅然决然的道:“我来试!”
“小七!”若水悚然一惊,伸手紧紧拉住了他,“没用!你就算被它咬了,我仍然试验不出它是何种蛊毒,只有我……”
“只有你自己亲自试才可以,对吗?我不准!想都别想!”小七眼睛像冒火般死死盯住她,双臂把她箍得牢牢的,不让她移动半分。
若水苦笑了一下,目光幽幽的瞅着他:“小七,如果还有别的法子,我不会让自己冒这个险,可是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所有人在我面前痛死不堪的死去?而且,还有更多的人会继续中蛊,如果我想不出治疗的办法,这整个帝都所有的百姓都会变成一堆白骨!到那时候,你我纵然独活,你会觉得心安,会觉得快活吗?”
“可是,这天下不是只有你一个神医,为什么非要是你,我马上去找谷神医,他一定会有办法,他是天下第一神医的弟子,我去找他!”小七眼前像是看到一线光明。
“好,事情紧急,你马上就去找他,我留在这儿,继续帮义父救人,能救得一人算一人。”若水颔首,一脸平静的说道。
“那你答应我,决不亲自试蛊?”小七不放心的盯住她。
“我答应。”若水毫不犹豫的应道。
“你要是敢骗我……”小七咬着牙道。
若水看向他的目光中露出柔情无限,轻声道:“我怎么会骗你呢,你是我的夫君啊!”说完伸手在他胸前轻轻一推,顿足道:“小七,人命关天,你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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