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么,要瞧各位大人饮用了多少桂枝饮,又吸入了多少凤宜香,香气越重,时间越长,一般来说,不会超过十二个时辰。”曾太医恭恭敬敬的答道,对姚皇后丝毫没有失了礼数。
“十二个时辰?”姚皇后一下子坐不住了。
虽然她对曾太医的话半信半疑,可是看到自己的亲哥哥变成了木头人一样,在大殿上站上十二个时辰,她还是有些心疼。
她不由恨恨地剜了若水一眼。
直到现在,她依然怀疑是若水在暗中捣鬼,这个曾太医搞不好也是和她一个鼻孔出气,编出一个桂枝饮和凤宜香的无稽之谈,想要栽赃嫁祸给自己,哼,想得美!
等会儿她一定要睁大了眼睛好好瞧着,非当着皇帝陛下的面前,戳穿这两个人的诡计不可。
想到这里,她变得心平气和,安静的坐在凤椅中,静静的琢磨一会该怎么对付若水。
过不多时,德喜和碧荷先后取来了桂枝饮和凤宜香。
德喜抱着一个小小的瓷瓮,碧荷则捧着一只精致玲珑的小香炉,炉内青烟袅袅,散发着一种清甜醉人的香气。
殿内的大臣们一看到这个小小的香炉,就像看到洪水猛兽一样,脸色一变,然后一齐捂住了鼻子。
若水见状,忍不住一笑。
“诸位大人不必担心,据刚才曾太医所言,你们饮用‘桂枝饮’已经超过两个时辰,再闻到这‘凤宜香’就不打紧了,并不会像这几位大人一样,动也不动。”
众人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圣德帝看着摆放在御案上的瓷瓮和香炉,沉吟道:“东西取来了,倒让谁试验比较好呢?皇后,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姚皇后的心“咚”的一跳,她赶紧微微欠身行礼,道:“陛下信任臣妾,臣妾感激涕零,至于这人选,就由陛下定夺,臣妾绝无异议。”
她这番话倒说的真诚之极,圣德帝第一个不问别人,偏问她,足见对她信任有加,让她大为得意。
只不过她顿了一顿,又道:“陛下,既然曾太医口口声声言道,这‘桂枝饮’和‘凤宜香’相触即生毒,而这凤宜香又出自臣妾的宫中,如果让别人来试,倒显得臣妾有意加害,不如就让臣妾的贴身侍婢碧荷来试,不知陛下觉得如何?”
说来说去,她还是对别人不放心。
碧荷乃是她的心腹,又在把柄握在她的手中,她断定碧荷是绝对不敢欺骗自己的。
姚皇后的这番话说得确实冠冕堂皇,大气之极,可是这大殿上的个个都是人情,谁都听出她的话中之意,不由暗自冷笑。
碧荷的脸色略略一白,随即上前拜倒:“奴婢愿意为娘娘试毒。”
圣德帝的目光闪了闪,点头道:“好,你对皇后果然忠心,就由你试验一下吧,德喜,赐酒。”
德喜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盏桂枝饮,那酒色清如水,却香甜无比,一倒出瓮,大殿之上顿时充满了桂花的幽幽香气。
“碧荷姑娘,陛下赐酒,你接着吧。”
“多谢陛下隆恩。”碧荷跪下谢恩之后,然后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接过酒盏。
大殿中的众人全都目不转睛的瞧着她,就连姚皇后也不例外。
碧荷在众人的注视下,双手微微发颤,举起手中的酒盏,想都不想的一口饮尽。
“碧荷姑娘真是有福之人,这样的好酒,寻常之人那可是极难尝到的。”德喜站在她的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刚好能让碧荷听到。
碧荷的脸一红,随后又是一白。
德喜公公,有您这么损人的么!
她唇角露出淡淡苦笑。
这样的福气她宁可不要,可她一个字也不能说,她就是姚皇后养的一条忠心的狗,主子要她死,她就不敢生。
此时大殿中鸦雀无声,只有香炉袅袅吐出淡淡清香,每个人的视线都落在碧荷的身上。
姚皇后更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碧荷的一举一动,目光斜斜的瞟向若水,生恐她暗中动了手脚。
若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从一开始就站得离碧荷远远的。
姚皇后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疑点,就连曾太医也退到了殿门口,连碧荷的半片衣角也没触到。
她这才安下心来,唤了一声:“碧荷!”
“奴婢在!”碧荷应道。
“你起来,站到我身边来。”姚皇后对碧荷招了招手。
碧荷应声而起,走到姚皇后的身边,肃手而立。
姚皇后仔仔细细的打量她,发现她一切如常,不由冷笑一声,转过头来,猛的一拍扶手,气势汹汹的喝道:“曾太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欺君!你信誓旦旦说这桂枝饮和凤宜香会让人中毒,为何碧荷无事?分明是你信口雌黄,想为某人掩饰罪行!来人!快把他给我拿下!”
她话一落地,猛地醒悟过来,现在可不是自己高踞在凤座上发号施令的时候,皇帝陛下可就在她身边坐着呢。
“陛下,请恕臣妾大胆僭越,臣妾一时气愤,恨这庸医竟敢当面说谎,欺瞒陛下,实在是罪不容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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