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再说一遍?”
冯雨薇退了一步,险些没站稳。
王仁杰看着她,认真重复道:“前辈没有听错,我说要把拭月斋剑送还给贵派。”
一时间,在场众人为之愕然,连盛惜朝都不禁嘴角一抽。
自己花一千万两买下自己拍卖的东西,然后再送给自己的拍卖对手?
这是什么奇葩操作?
带着强烈不解与惊喜,冯雨薇用了很久才醒过神,又用了更久时间才勉强张口问道:“想来……王公子是有条件的吧?”
“前辈聪慧!”
王仁杰哈哈一笑,自灵戒中取出一本册子,说道:“这是晚辈与家父共同拟定的合作方案,请前辈过目。”
“合作方案?”
冯雨薇接过册子,连翻数页后,便是脸色一变,神情凝重道:“王公子想在东楚开船厂?”
闻言,盛惜朝目光微动,隐约猜到了那本册子上的具体内容。
“不是我想,是我爹想。”
王仁杰目带笑意,说道:“我家自然是有诚意的!方案里也写了,建设船厂的一切成本由我王家承担,拭月静斋不需出一文钱便可占股五成。”
听到这里,盛惜朝明白王家父子在打什么算盘了。
作为当世第二强国,东楚东南面沿海,境内河道纵横。
因此,船就成了东楚常见的交通工具,船业自然也成了东楚兴盛的行业之一。
沧州王家富甲天下,家族生意遍及整片大陆,底下的船厂自然也广为普及。
可是在这片大陆上,只有东楚一国没有一家王家的船厂。
只因整个东楚的船业早已被楚国皇族掌控,若没有皇室身份,任他是重臣还是巨豪都没有开设船厂的资格。
如有人要用船,也必须要通过官方船厂租赁,违令者将灭三族。
正因为如此,王家虽然对东楚船业这块富的流油的肥肉垂涎已久,却一直不得良机切入。
如今,他们的机会来了。
东楚皇族虽然严令禁止皇室以外之人私设船厂,却对拭月静斋法外开恩,允许后者可以在东楚境内任意之处建设船厂。
据说东楚皇室之所以会给拭月静斋开此方便之门,是因为上一代楚帝曾追求过嫣红裳的师尊。
为了讨好那位曾经风华绝代的绝世佳人,前代楚帝特下谕旨将此事告知全国,表示只要东楚还在世一日,他的承诺便永世长存,哪怕是后世之君也不可违逆。
只可惜流水愿止,娇花却不肯飘落。
加上圣女在东楚的地位并不下于国君,前代楚帝的一腔深情终究还是错付了。
不过前代楚帝也是个坦荡君子,加上他又是一言九鼎的国君,即便被前任圣女拒绝也没有撤回已做出的决定——这个决定也就是王家进入东楚船业的突破口。
众所周知,拭月静斋里都是一群诚心修道的女儿家,虽然在东楚地位斐然,但对于经商一事全无兴趣。
是以,只要王家与拭月静斋达成合作关系,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在东楚开设自己的船厂。
凭借王家的财力与拭月静斋在东楚的影响力,双方只要达成合作关系必然能撼动楚国皇室在东楚的船头老大的地位。
念及此处,盛惜朝不得不承认王家的算盘打的很妙,王仁杰这一千万两银子也花的很值。
拭月静斋当然可以拒绝这个定然能双赢的合作提议,可代价就是失去那双本可唾手得回的宗门圣物。
是以,拭月静斋怎么看也不会拒绝王家抛来的橄榄枝,只不过……
“按理说,老身断无拒绝王公子的道理,只是……”
冯雨薇看着一脸灿烂的王仁杰,板着脸说道:“自大楚建国以来一直与我拭月静斋关系深厚,不曾稍减,倘若我们将先帝赐予的特权分一半给王家……”
有些话不需要说完,聪明人也能听出其中的真意。
因为哪怕是不聪明的人也能想到王家此举已然触动了东楚皇族的利益,也一定会影响到拭月静斋与这些掌权者们一直以来的良好关系。
若再往阴暗面想,谁知道王家会不会在东楚建设船厂的同时趁机打造一支军队?
“前辈放心,我王家是出了名的贪财不恋权,在东楚建立国中国这样的事,我们压根儿没有兴趣。”
王仁杰认真地回道,“至于前辈担心的东楚皇族与贵派的关系一事……你们确实要好好衡量一下利弊。”
顿了顿后,他又眉头一展,几分揶揄之意自目中流出,“据我所知,楚国如今的皇帝陛下和他那位父亲一样,都是爱江山也爱美人的高雅君子。
他对你们的现任圣女嫣红裳垂涎已久这件事,在大陆早已不是新闻,所以只要你们的圣女答应此事,他还能拒绝不成?”
冯雨薇咬牙道:“你们王家这是在利用拭月静斋,也在利用我大楚的皇帝陛下。”
王仁杰微微一笑,没有否认这句话。
冯雨薇看着他一脸贱笑的模样,险些一掌呼过去,心想前任圣女果然诚不欺人——王家出来的人,尽是一身铜臭的心思卑鄙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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