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王浩一直活在愧疚和自责中。
楚南可以确定，王浩没有说谎。
那问题来了，王浩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那自己之前的推测，就全部被推翻了。
这是楚南的推测第一次失误。
这让已经习惯了每次推测都接近真相的楚南，有点儿怀疑自己。
主要是吧，自从有了系统之后，办案无往不利。
这让楚南对自己有种迷之自信。
这一下把他打回了现实。
案子么，哪儿有那么容易破的。
特别是这种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那都是伤透脑筋去掩盖痕迹。
大多数一线刑警，一辈子能侦破一起这种案子，那就了不得了。
说白了，还是楚南太过自信。
“王哥，这事儿不怪你。谁也不想出现这个结果，人嘛，都有自我保护的天性。
只要你没有害人之心，那你就没做错什么。
你十几年如一日的，每年都去给张军军烧纸，这份情谊已经不容易了。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咱们得往前看。”楚南安慰道。
王浩看了楚南一眼，再也绷不住了，一把抱住楚南，一个大老爷们儿，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来来往往的行人全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两人。
眼神中的那种惊讶和嫌弃，就差朝着楚南他们吐唾沫了。
楚南那叫一个尴尬，不过他还是不忍心把王浩推开。
这件事情，埋藏在王浩内心二十年，他从来不敢对任何人说起。
就像是一个重重的包袱，他默默的背负了二十年。
今天终于说出来了，那种痛快感，让人真的，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时候，楚南感觉脑袋一震，紧接着就是一阵眩晕。
他回头看了一眼，一个看着三十出头儿的女人举着板凳，杀气腾腾的看着他。
“燕子，你干嘛？”王浩回过神，一脸吃惊的的问道。
“浩哥，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别怕，我不怕他！
警察怎么了？警察就能欺负人了？大不了我跟他拼了！”女人毫不畏惧的说道。
“不是，他没欺负我！哎呀，你疯了吗你？”王浩急的直跺脚，看着楚南，担心的问道：“楚队，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
“我没事儿。”楚南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苦笑着说道。
这女人是真猛，刚才那一下，肯定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这要是换成普通人，估计这会儿已经躺下了。
“对不起啊楚队长，实在是对不起。徐燕儿她脑子缺根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王浩诚惶诚恐的说道。
“没有，没事儿，那什么，我先走了。”楚南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楚南斜斜的靠在办公椅上，一声不吭。
他脑海里不停的闪现着跟案子相关的画面，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青山福利院，青山福利院，青山福利院...
“楚队，您怎么还不回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孙静雅开口问了一句。
楚南猛的回过神，看了一眼孙静雅，又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六点多了。
“那些人安置的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情绪？”楚南开口问道。
“情绪肯定是有，还有几个闹着要回家的呢。毕竟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有人害怕也是正常的。
不过经过我们不懈的做思想工作，后面还算配合。”孙静雅喝了一口水，一脸疲惫的说道。
“宾馆检查了么？”
“检查了，住宿条件，消防，营业执照，甚至工商税务我们都查了。
这个宾馆规模比较大，三条逃生通道，消防系统安装的是最新的，很智能。
每个房间都安装了烟雾感应器和急救按钮，条件特别好。
只不过价格有点贵，我们包下了最上面两层楼，一共六十三个房间，平均一天一万五七千块。
我看白局那表情，估计这个经费很难批。”孙静雅有些担心。
“一天一万七？”楚南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吃惊。
“对啊。”孙静雅点点头，“准星级酒店，这还是白局卖了个面子，要不然，一天没有三万下不来。”
楚南吧唧吧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市局的经费是真的紧张。
每年就那么些钱，市局光是直辖的分局，派出所，警务室都那么多，一个个那都跟小雏鸟一样，张着嘴嗷嗷待哺。
你要是说办个正事儿，花点儿钱就花点儿钱，跟上面一报就成。
关键是楚南他们这个集中保护，那是开了全国的先例。
人家压根儿就没这么整过，你说说拿啥名义给你报销这些费用？
上面不报销，那就只能挤压市局的正常经费。
地主家本身就没多少余粮，你这一天一万七，十天就是十七万，搁谁受得了？
不过，这不是楚南能操心的事儿。
他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尽快的找到线索。
“赶紧回去吧，明天继续做笔记。”楚南无奈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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