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老爷!”这动静大的沈秀珠心里又惊又喜,莫非,就和那老道士所说的一模一样,还真的能成了?
平地起惊风,屋子里装饰完好的白色麻布都被风吹的东倒西歪,沈秀珠又哭又笑,“当家的,你快看,你快看啊!”
霍然一脸震惊,连呼吸都急促了不少,“这、这……”
望着霍然呆愣愣的神色,沈秀珠看着堂屋摆着的那口崭新棺材,脑海中浮现霍寒生前的笑容,那么精神奕奕,那么开朗讨人喜欢。
一咬牙,自己奔着过去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这个身板子瘦弱的沈秀珠,愣是凭着自己的一口气儿把厚重的板材板给推开了。
棺材板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砰!”
“你疯了?”
霍然看着沈秀珠这大胆的动作,心都要跳出胸腔了。
三两步奔过去,将沈秀珠从棺材上拽起来就看见她满脸的泪,“当家的,我、我……”
霍然循着视线望过去。
一抬眼就是儿子那张精致的眉眼,双眸紧紧闭着,神态安详,宛若坠入凡间的睡天使。
不像是死了,反倒像睡着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下一秒就把眼睛给睁开,笑盈盈的问着自己,今天晚上吃点啥?
“小寒!”霍然轻声呢喃着,“你安心去吧,还有什么仇怨是解不开的呢?何苦呢。”
强留在世上,何必呢?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儿子,”听见霍然的话,沈秀珠都懵了,她实在是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能眼睁睁看着她儿子去死,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她怎么舍得?
“我儿子还好好的,你看看他,他还好好的!”这个大热天气,死了一周尚且尸身不腐,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儿子还好好的。
沈秀珠觉着她儿子肯定是得了什么怪病,并不是死了。
不然的话,这大热天气,就算是再好的肉也得臭了。
霍然光是想起这件事都觉着心怦怦乱跳,这还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出了鬼了呗。
望着冷淡的丈夫,沈秀珠越想越激动,她不甘心自己好好的儿子,说没就没了。
伸长了手去摸,下一秒,她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而且……那眼珠子都好悬瞪脱眶了。
“你、你怎么了?”靠过去一看,好家伙。
沈秀珠死死攥着棺材里的手,霍然都被她的大胆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说罢,便开始伸手去掰,沈秀珠眼泪唰唰狂流,一巴掌拍掉霍然的手,哽咽着:“你自己摸摸啊!”
摸?
霍然承认,他有被这个虎老娘们儿给吓着了。
摸什么摸!就算是他生的儿子,都到了这会儿,那就是阴阳两道的,赤手空拳去摸,还真挺吓人的。
“你这个老娘们儿,你是真的不嫌瘆得慌啊!”
瘆得慌?
沈秀珠急眼了,上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挠,“瘆得慌、瘆得慌,那是你儿子!”
望着虎视眈眈的婆娘,霍然就算是心里再打鼓,也乖乖的把手伸进了棺材里。
指尖颤抖。
抖啊抖啊的,眼瞅着都抖了两分钟了,还是没挨着霍寒的衣角,沈秀珠更急了。
得,即然你不敢的话,那我就帮你一把!
她一咬牙,一闭眼,一不做二不休,上去拽着他的胳膊,朝下一摁。
霍然:“……!!!”
挨着了!
触手绵软、温热。
等等,绵软温热……
这玩意活了?
“娘嘞!”霍然那反应就好像是一手摁到了刺猬身上,猛的弹射出去!
朝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满脸惊恐的抬起手,指着棺材,手指颤啊颤,“婆娘,他他他……”
“他什么他,”沈秀珠想把霍然的头给拧下来,都这会儿了,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还睡啥棺材,赶紧给弄出来才是正事儿!
光是想想,沈秀珠都想狠狠哭一场。
她长这么大还从没信过道士什么的,都觉着那些玩意虚无缥缈,都是骗人的。这回能听话,纯粹就是被逼到了绝路,没了旁的法子,死马当成活马医。
万一呢?
万一成了,她儿子不就捡回一条小命么,就算是没成……那她也给儿子寻了个媳妇儿,黄泉路上,也算是有个人做伴儿,不再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对女孩儿也是好的,毕竟他霍家的子息丰厚,这姑娘的尸身入了他霍家的坟地,以后也有子嗣供奉,逢年过节,也少不了香火。
谁承想呢,这死马,居然还真叫医成活马了。
沈秀珠眼泪哗啦啦的流,有些时候,人啊,就不得不感叹人生的际遇,柳暗花明又一村。
哽咽的不行,“你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啊!”
把她儿子从棺材里薅出来啊!
这还等着啥呢?
霍然回过来劲儿了,都不用沈秀珠催促,撸起袖子跳进了棺材里,他得用背把儿子的身板子顶起来,夫妻俩齐心协力把儿子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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