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哥哥...”
一声声呼唤传入黑暗，仿佛梦中呓语。
乔明的视线开始变得清晰，思绪也重新回归了身体。
昏暗的山洞里，一丝微弱的光透过细小的缝钻了进来，让黑漆漆的山洞有了一丝明亮。
乔明躺在山洞靠近光的一侧，在其面前有一个浑身脏兮兮、蓬头垢面，半跪在地，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
她沾着泥的小手紧紧握着一个馒头，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乔明。
“大哥哥，你醒了？”
小女孩开心得笑了起来，露出少了一颗门牙的嘴巴。
“这里是哪？”
乔明唇角干裂，声音虚弱，如瓷器般破碎的身躯结上了痂，止住了流出的血，那垂下的白丝仿佛也变得更白了。
“嗯~招娣不知道哦。”
小女孩扒着指头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乔明挣扎着想起来，可他受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都只能躺在地上。
若他不是修士而是一个普通人，恐怕现在的他早就已经死去。
挣扎了一番，乔明便也放弃的挣扎，他抬头望着山洞，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小女孩犹豫了一下，将脏兮兮的小手放在粗衣上擦了擦，然后小心的戳了戳乔明。
“怎么了？”
乔明望着这来历不明的小女孩。
“给，给你。”
小女孩将手中攥紧的馒头递给了乔明。
“不需要。”
“不行的，大哥哥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要吃点东西的，不然不会好的。”
乔明将头撇了过去，没有理会小女孩。
“喏。”
小女孩不放弃，她走到乔明面前，再次将馒头递给了乔明。
拗不过小女孩，乔明便接过了她手中的馒头。
馒头有些凉，硬硬的，上面有十个黑漆漆的手指印，说实话，就算有人告诉乔明这是一块石头他都相信。
乔明本想丢弃，可看见小女孩期待的小脸，他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昏迷了不知有多久，乔明肚子里空空的，他不是蕴息境的强者，虽可以长时间不吃东西，但也不能做到像蕴息境强者那样可以辟谷，达到一辈子不吃东西都可以的那种地步。
犹豫了会，乔明张开嘴向着馒头咬去，可还未咬下，他便看到了小女孩一脸渴望，咽着口水的模样。
“我吃不完。”乔明道。
“啊~这么小的一个馒头，我都可以吃完，大哥哥怎么可能吃不完呢？”
“我肚子不饿，你吃吧。”
乔明将馒头递到了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一脸开心，她擦了擦小手想要接过馒头，可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手在半空没有接过乔明递过来的馒头。
“怎么了？”乔明问道。
“招娣不饿，大哥哥受伤了，应该给大哥哥吃。”
乔明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想要将馒头掰开却因太过虚弱，根本无法做到。
堂堂修罗殿少殿主，竟掰不开一个馒头，说出去难免会让人啼笑皆非。
“区区馒头竟堪比凡级下品武器，掰不开正常。”乔明如是想道。
他将馒头递给了小女孩，道：“我吃不完一个，你把它掰开，我们一人一半。”
“这...那好吧。”
小女孩接过馒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便双手用力将馒头给掰了开来。
“喏，大哥哥。”
乔明接过小女孩递来的一半馒头，啃了一口，差点没把他牙给崩掉。
“大哥哥，你怎么不吃呢？”小女孩疑惑的看着乔明。
“大哥哥口渴了，你能给大哥哥取点水去么？”乔明道。
小女孩走出了山洞，乔明便将那半块馒头收入了衣袖。
山洞彻底安静了下来，乔明靠在石壁上，微微有些失神。
他又一次鬼化了，和姑苏城那时一样，他失去了理智，像是有代替了他在掌控着他的身躯。
若不是小天妖的一声大叫将他引了回来，他可能会如修罗殿其他修士那样完全鬼化，变成一只畸变，只知杀戮的怪物。
修罗殿修士鬼化，感受到的是超越原始本能的兴奋，而他的鬼化却像是掉入了漆黑不见底的深渊，好似与整个世界分隔了开来。
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在他心间升起，伴随着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要是哪天他真的完全鬼化了，起码也不会有值得他守护的人死在他的手上，被三宗修士杀死，貌似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的事。
“大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小女孩回到山洞，手里捧着用叶子盛满的水。
乔明摇了摇头，小心的收起了情绪，将从丹田世界中散发出来的一缕鬼气收了回去。
“快喝吧，不然等下就洒了。”小女孩道。
接过水，一饮而尽，清凉的感觉让他焦灼的心也平静了不少。
“你还有家人么？”乔明问道。
“没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小女孩低下了头，情绪有些低落。
“大哥哥，你说那些仙人们为什么要打架啊，好好的相处不好么？”
乔明不知该如何回答小女孩，她口中的仙人不过也是一群实力强大的人类而已，战争的目的有很多，但大多都是因为上位者的欲望已经无法满足，只能靠战争来达到满足他们欲望的目的。
“大哥哥也是一位仙人吧？那天我看到你从天上掉了下来，那么高的地方都没把你给抱摔死，那肯定是仙人了。”
小女孩兴奋，双手散开比了一个很大的手势。
“仙人，不应该是魔头么？”乔明道。
“嗯，虽然大哥哥有时候有些可怕，但大哥哥是好人，好人就应该是仙人。”
好人么？乔明嘴角微勾，貌似这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是一个好人。
在南荒修士的印象中，修罗殿少殿主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魔头，恨不得寝其皮，啖其肉，与好人根本就搭不上边的那种。
小女孩一本正经的说完，便又满脸期待的问道：“大哥哥，仙人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饿肚子，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东西？”
“仙人也会饿肚子，但应该可以吃到好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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