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赏花宴这一天。
时值八月,秋风送爽。
长公主府的荷花和秋桂,开的正是娇艳,据说还有珍品兰花,也正是怒放之时。
一大早,一年才迎一次客的长公主府就大门洞开,迎接满盛京中朝气勃发的世家公子和小姐们。
薛容穿戴妥当,带着茯苓出了门。
薛柔已经在大门外等她了。
一看到嫡姐的装扮,即便是往日瞧不上薛容的草莽做派,薛柔也很是惊艳了一把。
“姐姐这一身红衣,当真是光彩照人!”
虽有些不情愿,但她还是轻扯嘴角赞叹了一句。
心里却是酸道:
今日是给皇子们选妃做准备,又不是武林大会,穿这么霸气做什么?
尤其她头上那只红的耀眼的发冠,即便是薛柔不怎么识货,也看得出是件稀世珍宝。
薛柔心里又不平衡:父亲什么东西都紧着嫡女用,她这个二女儿,却什么都没有!
“妹妹今日这身打扮倒是素净,很符合你的身份嘛!”
薛柔今日只穿了一件素白色暗花罩衣,配着淡墨色撒花百褶裙,头上简单几支珠花,倒也清淡雅致。
薛容还在纳闷,往常但凡有她露脸的机会。
总是华衣贵服,怎么艳丽怎么来,今日怎么一反常态?
难道宋姨娘为了填账,将她准备的宫装礼服都给当了?实在是不应该啊!
“哼,姐姐谬赞!”
薛柔本就觉得今日穿的太过素气,被她这么一比更显寡淡。
又听她说符合身份之类的话,心中更加不服。
不过想想宣王的提点,她终是心中稍定。
穿的艳又怎么样?
皇后娘娘素来喜欢淡雅的,你这么爱抢风头,反而适得其反。
“你们两个怎么还没走啊?”
正说着话,薛牧一身官服,大步从府中走出来。
宴云廷最终给他安排了个兵部中郎的职位,掌门户车马,战时负责押送粮草军械。
薛牧明白楚王用意,八成是想让他帮着查军械之事。
不过这也正中薛牧下怀,于是欣然赴任。
今日,便是他第一天当值。
“你头上这发冠……?”
他一出门便看见薛容一身耀眼的红衣,头上一枚红宝石镶金的发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哦,母亲说这发冠最配容儿红衣,因此借我戴一天!”
她知道这是父亲自北疆带回来给母亲的礼物,因此没敢说是母亲送的。
“哦哦。”
薛牧赶忙挪开眼睛,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时辰不早,别误了赏花宴时辰,你们两个快走吧。”
忽然记起宴云廷给他发冠时那隐晦的表情,薛牧有种不好的感觉:
自己莫不是被那小子坑了一把吧?
匆匆说了这么一句,他便带着长随上了一辆轻便的马车,往兵部赶去。
自始至终,都没拿正眼瞧过薛柔一眼。
薛柔心生怨怼。
“哼,你们都等着,等我在这次赏花宴上拔得头筹,有你们好看的时候!”
她已经精心准备了琴曲,还做了好几首比较满意的诗,定能在宴会上大放异彩。
两人客套了几句,便再无话可说。
各自带着婢女静默的上了马车,沉默的想着心事。
上一世这个时候,父亲和哥哥还没从北疆回来。
她刚被退了亲,母亲的病情也每况愈下,这赏花宴她就没来。
后来听周静雯说,钱欣伙同一帮跟她要好的世家女大肆宣扬她失德被退亲的事,弄得本就名声不好的她更是声名狼藉。
而薛柔却在宴会上大放光彩,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识,成了风头无两的才女。
宴云昭便是借着她才女之名,到薛府拜访,趁机对薛容大献殷勤的。
如今想来,薛柔好不容易搭上宣王那样的权贵,却甘心眼睁睁看着他对自己献殷勤,当是跟宴云昭达成了什么协议。
若不然,宴云昭登基。
第一时间就毫无理由的诏了薛柔入宫。
想起前世仇恨,薛容冷冷的盯着探身朝窗外看去的薛柔。
仇人就在眼前,可她却不能揭开她的真面目为上一世的事情报仇。
薛容心中愤恨!
正思虑间,车厢外忽然起了一阵骚乱。
原本平稳的马车突然急速加速,拉车的大马一路嘶鸣着在闹市街区上狂奔起来。
车厢左摇右晃,颠簸异常。
“啊——”
薛柔吓的脸色苍白,死死掐着小兰的肩膀。
小兰也没经历过这等变故,一双手死命抓着车窗的窗沿,才不至于被颠出去。
“大小姐!”
茯苓吓了一跳,赶紧去扶身边的薛容。
薛容经常骑马,倒是没有其余几人那般慌张。
“茯苓你抓稳了,不到万不得已切不要跳车,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薛容安抚了茯苓。
一手抓着摇摆不定的车框,一手掀开抖动不止的车帘,借着手臂力量轻巧的钻出去了。
“哎!”
薛柔脸上全无血色,见薛容不管她们竟然自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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