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琳下意识要拒绝，才要开口却被外婆抢了先，“去吧琳宝，有什么话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林一凡要说什么，其实她大概能猜到。
贝琳不大想听。
但想到昨天贸然过去找他那事儿，她最终还是跟他一块出去了。
两人也没走远，去了医院旁边的咖啡厅。
“从家里过来的时候吃过早餐了么？”坐下后，林一凡把菜单递给贝琳。
“我吃过了。”贝琳只想速战速决，没有要点餐的意思，跟服务生要了杯白开水。
林一凡倒是认真翻了翻菜单，“一杯热牛奶，一杯冰美式，再来块芝士蛋糕。”
牛奶和蛋糕是给贝琳的。
“二位稍等片刻。”服务生收了菜单离开。
“不知道他们家的芝士蛋糕合不合你胃口。”林一凡记得她所有喜好，冰美式搭芝士蛋糕是她的最爱，只是她现在怀着孕不适合喝咖啡。
贝琳靠在椅子上，透过咖啡厅落地窗在看外头车来车往，闻言，收回视线看向他，但没说话。
林一凡本来是要接着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冷不防对上她的视线，一下就把要说的话给忘了。
桌上瞬间安静下来。
贝琳又重新看向窗外。
直到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
芝士蛋糕加热牛奶，这组合怎么看都腻的慌，贝琳没碰牛奶，倒吃了口蛋糕。
“不好吃？”见她吃了一口就放下叉子，林一凡以为是蛋糕不好吃。
“还成。”贝琳兴致缺缺，没有再吃的意思。
离开病房到现在，林一凡以为她至少会有一些不耐烦，但她到这会为止，反应都在他意料外。
林一凡几乎下意识就要以为这是她对他有所改观。
因为昨天的事？
这么想时，林一凡脱口而出的问她，“昨天……你还好么？”
“没有什么不好的。”贝琳语气没变的回答。
林一凡继续追问，“那这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么？”
“暂时没有。”她继续答，连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
“是你还不确定要怎么处理跟小叔之间的关系？”林一凡暗自琢磨了下她话里的意思，这次不等贝琳回答，他就接着提议，“或者，你要不要跟我去国外生活一段时间？换个环境，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心境。”
闻言，贝琳轻笑了声，像是被他这个提议给逗乐，“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在撺掇我……出轨？”
“我知道过去是我对不起你，所以琳宝，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林一凡嗓音急切，眼底却充满了期待。
他说弥补。
“好啊。”贝琳点头。
这一刻，林一凡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只是才刚冲进脑子的狂喜，还来不及溢于言表，又听见她继续说，“我仔细想了想，作为恋人你这个人实在挑不出什么错，咱们在一起时，你不欠我什么，只是有始无终，结束时，没有正式说一句分手，这算是你对我唯一的亏欠？”
林一凡嘴角才刚上扬的弧度瞬间僵住，“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只接受这个。”贝琳打断他没说完的话，“林一凡，咱们往后要么做亲戚，要么就陌路，没有第三种可能。”
其实今天找她，林一凡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可即便如此，听见她这么说，他还是生出种回天乏术的无力感。
要么做亲戚。
要么陌路。
林一凡端起桌上冰美式，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苦涩的滋味瞬间将味蕾给占据，心底的失落倒反而被填平了些。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跟小叔有可能会离婚？”冷静下来，林一凡读出她话里更深层的意思。
不然血缘关系摆在这里，她只要一天还是林衍笙的妻子，他们就当不成陌路。
“谁知道呢？”贝琳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视线再次落向落地窗外，马路对面一辆黑色宾利已经停了有一会了。
她懒懒撑着下巴，隔着黑漆漆的后座车窗玻璃勾了勾唇，“婚姻这玩意儿水那么深，我这人水性最差了。”
林一凡起先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见她一直看着窗外，就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认出那辆车，“那是小叔的车？”
贝琳没答。
林一凡暗暗叹了口气，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贝琳收回视线，跟着起身。
只是因为行动不便，起来时，脚被沙发椅勾了下，有些没站稳。
原本她已经下意识撑着桌面稳住身体，但几乎同时林一凡还是伸手扶了她一把，贝琳就顺口道了声谢，没当一回事。
咖啡厅挨着医院，所以有两扇门，一扇对着车来车往的马路，另一扇则是直接通连着医院。
跟来时一样，贝琳没走对着马路的那扇门。
森湘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贝琳，所以哪怕贝琳答应跟林一凡见面，她也还是跟到了咖啡厅，一秒钟没让贝琳离开她视线。
见贝琳跟林一凡聊完，她连忙也起身跟上。
林一凡只把贝琳送到住院楼下，“我就不上去了，等下次回国我再去看外婆。”
但他又有些不确定，“无论是亲戚还是陌路，我都还是可以去看外婆的吧？”
“随你。”只要外婆愿意见他，贝琳无所谓他去不去看外婆，最后跟他说了句一路顺风，就跟森湘一块上电梯了。
“是你告诉林衍笙，我跟林一凡见面的么？”电梯门关上，贝琳转头问森湘。
“我没有说，不过……”接下来的话森湘似乎说的有一些为难。
“不过什么？”从看见林衍笙的车开始，贝琳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森湘纠结过一阵，最后还是决定先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笙哥转院了，病房就在您外婆隔壁，碰见您跟林一凡在咖啡厅见面应该是个意外。”
贝琳：“……”
他昨天车祸别不是把脑子给撞傻了吧？
到楼上，贝琳直奔外婆病房。
只是可能大白天活见了鬼，门一推开，明明刚还在医院外面的人，这会竟然已经坐在了外婆病房里，比她还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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