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鸿躺在床上,窗外月斜斜照进来。
莫名的他有些心烦,他实在不懂为什么明明不是他的错却要自己娘出来赔礼道歉?
他们算得上什么人也配他娘亲自给他们道歉?
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仔细听,窗外传来娘亲轻快的哼唱,她正在教老三用萝卜雕花,传来老五咯咯的笑声,他眼睛有点发酸。
";大哥真要这么做?";
萧泽扬的声音从书桌后飘了过来。
双生子特有的琥珀瞳仁里映着兄长颤抖的手,";若是让娘亲发现.....";
";总好过让她低三下四的伺候那些人好的多。”
萧泽鸿猛地攥紧青瓷碗,昨日在书院看到的画面在眼前炸开——他娘亲满脸堆笑的对院长说着那些软和话。
他的娘亲不用那个样子。
子时的梆子刚敲过,厨房突然传来异响。
萧泽鸿闪身躲进柴堆,瞧过去原来是后娘。
她怀中抱着一个筐,筐里俨然是新鲜的菌子。
当他目光瞥到田翎稚手臂的时候,目光一紧。
细细密密的伤口布满小臂,在月光下尤为刺眼。
划伤了?
不用想一定是为了采这些菌子,这个季节的菌子格外美味,也格外难得。
萧泽鸿心里冷嗤,后娘你还真是看的起他们。
";明天我要多做一些小孩子爱吃的吃食,都是小孩子爱吃爱玩,只要吃的好,喝的好,哪里还有什么隔夜仇?";
她哼着萧泽鸿没听过的小调,小调往汤里撒糖霜,那是他们老三最爱的口味。
萧泽鸿喉头涌上腥甜,怀中的巴豆粉烙得心口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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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申时
萧家小院热闹起来。
";萧夫人这梅子酒倒是特别。";王公子晃着琉璃盏,突然将酒液泼向萧泽祯,";可惜沾了穷酸气!";
萧泽祯的笑容僵在嘴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他娘叮嘱她不可以惹事。
那是不是今天这些人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都不可以说回去。
他不能惹后娘生气。
琥珀色的酒浆顺着萧泽祯的脸往下划,整个人看起来滑稽极了。
萧泽鸿广袖下的手指捏得发白,那日就正是这人带着同窗挑衅他们。
他余光瞥向屏风后,娘亲手臂上的伤口还没涂药,定是忙的没时间处理。
田翎稚揉了揉酸痛的腰,望着廊下新扎的八盏琉璃灯轻轻叹气。
";阿娘你真的要这样做吗?其实我和大哥不怕他们的。";老二萧泽扬抱着竹篾站在她身旁。
他是真的不怕他们,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那群人说的口吐白沫也不是不可以。
";嘶!";萧泽扬连忙抬手,指尖被篾片划出细小的血痕。
他仰起脸时,右颊还留着前日与人争执时的淤青。
田翎稚蹲下身,用帕子裹住儿子渗血的手指:";扬儿你记不记得以前咱们在村里的时候,你弟弟捡牛粪被打的事情!";
";跟那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田翎稚笑着摸摸他的头,";当然有了,阎王好打发,小鬼难缠,越是这样不起眼的人你们越不能忽视,将来他们不一定在那里挖个坑等着你们跳。";
她将炖好羊肉盛好放在托盘上。打发萧泽扬端上去。
";去吧,多条朋友多条路。";
屏风那边传来脚步声,老大萧泽鸿站在那里,双拳紧握,脸色十分难看。
他目光扫过田翎稚和萧泽扬,薄唇抿成直线:";娘你何必这样上赶子讨好,以前我和弟弟们没有有人过得不也是挺好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既然决定到这边来读书,那么就要读好,同窗的情谊是一辈子的情义,以后你们入了朝堂这都是你们的人脉。";
朝堂里的事他不懂,但是他知道没必要为了这些人,受这些气。
他的娘亲不行,弟弟妹妹门更不行。
“拿来,给我吧,我端出去。”
萧泽鸿接过托盘上的羊肉,袖子轻轻一抬,换了一次手。
“娘,外面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吧,你也忙了一夜该歇歇了。”
外边确实准备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交给孩子们也没什么不可以,小孩子嘛,哪有什么隔夜的仇。
也许上一秒还在吵架,下一秒就和好了。
田翎稚解开围裙,揉揉肩膀,哪里传来丝丝落落的酸痛。
望了一眼萧道寒在的屋子。
那个人好像今天也不在,一大早就出去了?
转念一想,自己还真是瞎操心,又没有成亲,怎么开始惦记起她来了。
绕过走廊来到内室。
那张床赫然在眼前,她上下眼皮打架,整个人仿佛一个溺水的人看到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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