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陵容才施了个法术,将脸上的泪珠和泪痕都清理干净了,这才微微一笑,道:“多谢眉姐姐,帮我母亲带家书进宫。我母亲说,她已被眉姐姐家人接进京城了,一切都好,叫我不要担心。只是我还有件事想问姐姐……”
眉庄也是上前一步,拉着陵容的手,道:“姐妹之间,何必言谢。容儿你有什么问题,你只管问。”
陵容却是沉默了一瞬,微微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开口。
甄嬛见状,也是劝解道:“是啊,容儿,你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了。”
陵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挺了挺胸,这才问道:“眉姐姐,我母亲在松阳县的家中,是不是被我父亲伤的很重?”
这个问题一下子吓到了眉庄,自己还没说呢,陵容怎么就问这种问题,连忙问道:“陵容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陵容却是扯了扯嘴角,道:“二位姐姐不必瞒我,我母亲过得不好,我其实都知道。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若是我父亲心中有我母亲,也不会在我还在家里的时候,就任由那些姨娘欺辱我母亲了。”
陵容说到这里,又是抬头,看向两人,道:“我好像还没有和两位姐姐说过我家中之事吧。”
甄嬛沉默着点点头。这一世陵容的确没有说过,只是上一世,陵容是和她说过的,她也知道。陵容母亲,始终是陵容心中最记挂的人,也是她临死前,心中为数不多的柔软之处。因此,这一世的陵容不想说这件事,甄嬛也没有问这件事。
陵容没有管两人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母亲,是一个绣娘,而我父亲在认识我母亲之前,只是一个做香料生意的商人。我刺绣、唱歌的本事,都是我母亲教我的,而调香的手艺,则是我父亲教我的。”
“后来,我父亲母亲成亲了,我母亲靠着做刺绣的手艺,把眼睛都熬坏了,给我父亲捐了个小官。可是我的父亲,做了个小官,就将我母亲彻底忘了。他一个人娶了好几房姨太太,只丢我母亲在后院里,苦苦熬着等着我父亲来看她。”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姨娘因着我母亲是家中正妻嫡母,不敢对我母亲怎么样。可是后来,她们发现我母亲不过是一个好欺辱的半个瞎子,于是整日间欺辱我母亲。我叫过几次父亲,可是他却从来不理会。”
“好在萧姨娘在后院中还算对我和我母亲好,我才能长这么大,我母亲也才能一直活得下去。后来就是我参加了选秀,我母亲身体受不了舟车劳顿,因此只有萧姨娘陪我来这京城。我进了紫禁城,可是我却没有本事带我母亲见识见识京城的景色……”
说到这里,陵容又是抬起了头,道:“我母亲给我写家书,必然不会提她在家中受的委屈,只会说一切都好,不必我担心。可是我知道,哪里有什么一切都好。况且,母亲都被眉姐姐的家人接进了京城,必然是母亲病重了,否则也不会顶着舟车劳顿也要将人接近京城了。”
眉庄听陵容的分析,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点了点头,道:“是,你母亲受了很大的委屈。只是,希望你听完了,千万要顶住,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千万不能有事!”
陵容咬了咬牙,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点了点头,道:“眉姐姐,你只管说,我还顶得住。”
眉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随你母亲的家书送来的,还有我的一封家书。我父亲在家书中提到了你父亲所做的恶事……”
原来,安陵容被选中的消息传到松阳县,安比槐和林氏都高兴了很久,安比槐当时对林氏都更在意了几分,一连七天都住在了林氏的院子里。后来,安比槐更是凭着他自封的国丈身份,在松阳县为非作歹,连松阳县令都要让他几分。
只是后来,安比槐还是厌倦了林氏,最后还是和几个妾室厮混在了一起。后来就是安比槐押送军粮之事,安比槐吃尽了苦头,几个妾室不肯进监狱送饭,最后还是林氏进了大牢,送了点清汤小菜。
就那些清汤小菜,还是林氏自己贴了自己的私房做的。因为安比槐涉及的是军粮之事,当时人人都以为安比槐必死无疑,因此妾室都跑了大半,剩下的几个,也都在想办法搜刮安家的财产。而只有萧姨娘,还陪在林氏身边。
妾室算得上半个主子,家里的主子都这样了,奴才更不用说。安比槐出事的当晚,整个安家的奴才就跑了大半,厨房早就没人做饭了,只剩下几个打杂的小厮,还是因为无处去才留在厨房里了。
后来安比槐平安出狱,济州协领念在安比槐是自己女儿的好友的父亲,又送了些银子,安比槐很快就又东山再起,原来跑了的那些人,都自己回来了。安比槐也是来者不拒,不管好的臭的,都是收了进来。
而至于林氏,安比槐早就忘了林氏送饭之恩,反倒是埋怨林氏,凭什么他在监狱里就只送些素材烂饭,一点好饭好菜都没有。他哪里知道,当时家里早就没剩几个钱了,若不是林氏拿出自己的钱来,只怕安比槐要在狱中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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