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稍抬,就见天楚帝突然捂住了心口。
“陛下!”
张德素连忙上前一步,想问他的情况。
天楚帝咬着牙,低声怒骂,“这个逆子。”
张德素已经注意到他的脸色十分吓人,看他手狠狠按住胸口,呼吸也有些不畅。
“陛下!”
他有些担忧,赶忙去给他倒茶。
茶壶都还摸到,天楚帝吐出一口血来,倒在了御案上。
张德素吓得魂飞了起来,也顾不上倒茶了,急步过去。
查看天楚帝的情况之时,他下意识瞥了一眼从前者手里跌落在御案上的信纸,不经意看到了上面的几行字。
一向善会管理情绪的他,眼里闪过错愕。
去年晋王遇刺,竟然是辛大公子花了两千两黄金,雇冥府司的杀手,买晋王一命。
那不就是……
张德素迅速移开了视线,惊慌呼喊,“陛下!快,传太医!快……”
翌日早朝过后,秦王前往御书房求见,被宫人挡在了外面。
他跪在了御书房门前,天楚帝听到禀报和他的声音,丝毫不为所动。
这次的事,非同一般。
天楚帝不肯见秦王,后者就跪着不肯走。
半个时辰后,天色变差,下起了大雨,他任由风吹雨打,仍旧坚持跪在那里。
他这一跪,就是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后,雨还是没停。
张德素从御书房出来,告诉他,天楚帝让他进去。
秦王一喜,以为天楚帝是愿意给他机会了,连忙起身,踉踉跄跄走进御书房。
他刚进御书房,雨停了。
见到御案前的天楚帝,秦王顾不得膝盖处的肿痛,又跪了下去,替他母妃申冤辩驳。
天楚帝手里拿着朱笔,低头批改着折子,没有抬眼看他,任由他说。
秦王见他没有阻止自己,心里起了希望,急迫担忧怡嫔的同时,也有理有据地列出了不可能是他母妃的理由。
他足足说了一刻钟,天楚帝都没有出声打断他,照常批着他的折子。
秦王说完之后,等了许久,天楚帝仍未出声。
他再次替怡嫔求情,并且愿意以性命担保,他母妃绝对不会在银耳莲子羹里投毒。
他此话出口后,天楚帝写字的动作微微慢了一下,那一下之后,又恢复正常。
直到他将手里的折子批完,在张德素换折子的时间里稍抬了一下眼皮,望向下首狼狈的秦王。
他平声反问:“你以性命作保?”
秦王终于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激动,“是。”
他还要再说,被天楚帝打断。
“那你是觉得,朕冤枉了你母妃?”
秦王精神高度紧绷,差点下意识要点头,陡然反应过来,惶恐道:“儿臣不敢。”
天楚帝望着他,没有说话。
秦王脖子上有水滴下,他也不知那是未干的雨水,还是汗珠。
心惊了片刻,见天楚帝不开口,自己主动请缨,“儿臣恳请父皇给母妃一个机会,也给儿臣一个机会,儿臣自请,彻查此案,一定将那胆敢毒害父皇的贼人揪出来,为父皇分忧。”
天楚帝目光未动,没有接话。
秦王提着的心越悬越高。
俄顷,天楚帝出声,“这就是你喊着要见我,一定说的?”
他的声音让人辨不出情绪,他这个问题,也很是奇怪,秦王突然被他这样一问,反应一时没跟上。
须臾之后,他回过神来,“儿臣……”
天楚帝却没让他说了,“你要是没有其他事,就回府。”
秦王未完的话停在嘴边。
天楚帝将面前的折子盖上,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秦王这次很快反应过来他是要走,急切地开口,请他相信他母妃是无辜的。
天楚帝未曾看他一眼,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秦王跪着转身,想要拉住他,被张德素拦住。
眼看天楚帝要走出御书房,秦王只能退而求其次,请他让他去探望他母亲一次。
天楚帝停下脚步,站定三息,回过头来。
秦王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以为他是同意了。
下一瞬,天楚帝道:“这几日,你也辛苦了。”
秦王愣怔,这几日,他辛苦什么?
父皇是在暗指他母妃的事?
“这段日子,你在自己府中好好休息,不用上朝了。”
秦王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罚了。
他不愿放弃,想让天楚帝改变主意,后者仿佛没有听到,没再理会他,提脚跨过了门槛,身影很快消失。
秦王回到府里,发现事情比他认知的还要糟糕。
天楚帝不仅是让他暂时不要上朝,还将先前他负责的几件差事全部移交给了别人。
唯一幸运的是,他的父皇没有派人来他府上监视他,没有明确说让他禁足。
怡嫔的事,虽然昨日才透出宫去,宫里的人却差不多都是当日就知道了。因为这事,这几日宫里还闹得人心惶惶。
如今这事定案,大家才敢松一口气。
渐渐的,不少人胆子大了起来,三五一群的,私下聚在一起讨论相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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