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去桂花巷的路上,人就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有看起来就像是干体力活儿的大汉,也有送报的小童吆喝着跑走,街边也有了卖菜的小摊贩儿。
再这样的热闹之中,雷锦黎和绿梅很快就到了桂花巷的馄饨铺子,远远地就看见排队的人了。
小店不大,名字就叫馄饨铺子,还挺有意趣的,不过因为店面小,有人直接就端着碗蹲在门口吃,还有拿着自己家的大碗和砂锅在店里打了回去吃的。
绿梅回头看雷锦黎,“小姐,我去排队!”
说着,绿梅眼疾手快的发现了一个刚空出来的位置,迅速占住,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帕子,擦了擦旁边树下的小凳子,让雷锦黎休息,自己就站在了队尾。
雷锦黎看着这个“小凳子”,也觉得很有意思,因为这虽然说是小凳子,其实就是个木桩子,只是被打磨的光滑,平时供人歇歇脚没问题。
看绿梅已经排上队,雷锦黎就顺势坐在了小凳子上。
周围人的聊天声传来。
“你听说了吗?历城的大帅要和盘城的黄皮结亲了!”
“那可真是天生一对了,这盘城的黄皮一天天不干好事,历城那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有个表侄儿就是历城的,才刚结婚,就被他们拉走充丁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哎~,这世道!”
雷锦黎默默听着,再一次意识到,当前环境下,普通人的日子不好过。
正这么想着,一旁的对话声再次吸引了雷锦黎的注意。
“那些家伙,吃着咱们的血汗不干人事,前几天,洋人在码头光天化日之下打死了两个力工,那些黄皮们一声没吭,呸,崇洋媚外的货色!”
同桌的男人赶紧捂住说话男子的嘴,低斥道:“你不要命啦,大街上胡说什么!”
说着还扭脸打量周围人的神色,看没人注意,才松了口气。
可惜,被捂嘴的男人并不领情,继续说道:“我怕个屁,就这世道,能不能活到明天还两说呢,有本事就让他们打死我。”
同桌的男子语气带了些怒意,低声道:“你是活够了,死了也就算了,可你也不想想老婆孩子,想拉着他们一起陪葬不成?”
听到同桌男子这么说,那人才住了嘴,留下饭钱离开。
桂花巷聚集的大部分都是平头百姓,雷锦黎听到的都是这西底层百姓们的生活,看着眼前的祥和,再想想他们说的的阴暗,雷锦黎只希望历史的进程再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人们的生活也能安宁一些。
吃完馄饨后,两个人一路吃吃喝喝,就在他们去南洋酒店买烧鸡的时候,还有了意外收获。
“蓝会长,半年后可就要开始选新一届商会会长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可不敢希望都压您身上。”
蓝会长?雷锦黎听到这个称呼,立刻就警惕起来,这人就是和土匪合作想要对雷善言动手的人。
“武田先生,威利斯先生,二位放心,这盘城商会会长的位置蓝某志在必得,你我之间的合作必定不会有问题。”
绿梅看自家小姐不动,还以为是累了,贴心的给她倒了杯茶。
“小姐,喝口茶歇歇,一会儿咱们就会吧。”
绿梅自然是听不到那几人的谈话,以为雷锦黎累了,还上手给她捏了捏肩膀。
楼上房间里的声音低了下来,雷锦黎也有些听不真切,不过从断断续续的声音中,她还是拼凑出了事情的原委。
要不是及时控制住了情绪,手中的茶杯就要被雷锦黎一时激愤捏碎了。
这几人竟然是在商量读品走私,而且 那个蓝会长之所以对雷善言和李家下手,就只是为了确保商会会长的位子不会旁落他人,所以才对有可能和他竞争的人下手,不可谓不狠毒。
看来,不管是为了雷善言,还是河市码头那些货,她都得尽快去一趟河市了。
等到楼上没了动静,雷锦黎也一杯茶喝完,她就和绿梅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回了雷家。
这边,雷锦黎正在享受生活,感受民国风情,周霆之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河市,周家
一大早,周家的下人们就开始在各院走动了,尤其是厨房,早就备好了容易消化的清淡饭菜,热水也已经烧了两大锅放着,以防主家什么时候要用。
周家家大业大的,已逝的老太爷就是前边当官的,当时就是河市这一代最大的官儿,攒下了丰厚的家底。
到了现在的当家人,生意也是做的风生水起 ,不过到底是有些没落了,家里虽然有钱,却已经没人在管场护航了,只留下一些人脉,靠利益维持着。
所以,前两年周家的当家人给当时还在外求学的独子定了一门亲事,对方家里好几个在现今征服任职的,和周家结亲也算是利益考量之下的联姻。
不过今年周家独子回了国,就强烈反对过这门亲事,当时就闹得很不好看,还不等有结果,就卧病在床,至今未愈。
所以,不管是周家本来的下人,还是后来招的帮工,都知道这事,时不时的就要议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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