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当即扭头看向叶宁。
后者也满脸茫然，她和程二都是不喜欢说以前的性子，这件事她从来没和淼淼说过，淼淼都不知道，淮哥儿是怎么知道的？
程林不禁咳了咳，正色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上山打猎非常危险，这一次有惊无险不代表下一次也能，不准再这么做了知道吗？”
天知道刚知道的时候他心脏都差点吓得停下来。
他知道淼淼和淮哥儿经常抓些兔子什么的，但鹿能和兔子一样吗，要是稍微没注意，他这么小再被鹿角怼住摔出去那还要不要命了？
纪淮乖乖地点头道：“记住了程叔。”
程淼淼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阿爹教训他，否则到时候说不定被训的人里面还要再加上一个她，昨天她才被阿爹念叨了，她可不想再体验一回。
程淼淼怂了吧唧，只能给了纪淮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先吃饭吧，淮哥儿记住以后不要冒险就好，”叶宁轻咳了声，打断了程林连番唠叨的话，“现在天气热，死鹿不能久放得尽快卖出去，二郎你下午去一趟县里？”
“我是这么想的。”
程林被打断了思路，卡了一下才继续道。
几人坐回板凳上开始吃饭，纪淮从善如流地坐在淼淼身边，眉眼间染着几分开心，唇角微微向上抿起，替她夹了一筷子放的最远的豇豆。
程淼淼捧着饭碗，笑得两眼弯弯：“谢谢哥哥~”
纪淮笑着道：“不客气，淼淼。”
从前每回他过来都只是做客，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氛围以及与他之间的疏离，他在曾家亦是做客，区别只是他在曾家住而已。
他之前不觉得这是没有归属，于他而言住哪儿并不重要。
但是他找到了淼淼。
她如今既觉得做个人族小孩很好，满心满眼都是融入人族，那他便陪着她一起。如此一来，这个小孩的身份便有些麻烦，很多事都不能做。
拥有身份是其一，融进程家是其二。
只有这个法子他才能光明正大地留在程家。
纪淮稍微走了下神，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程林和叶宁两人各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叶宁温声道：“你自己多吃些，不要一直给你妹妹夹菜。”
“这么大的人还不会用筷子，丢人。”
专心埋头吃饭的程淼淼莫名中刀，她跳脚道：“阿娘！不丢人！我勺子用的很利索！”
程林也跟着调侃道：“人家三岁小孩才用勺子，人家多大你多大？抢菜都抢不过人家。”
“四岁只比三岁大一岁，用不来筷子很正常！”
程淼淼想到昨天那盘藕片，她就因为用筷子用的不利索而比他们少吃好多，顿时更气了，回头就私下练怎么用筷子，哼。
纪淮没忍住笑了声。
又把碗里的菜分了一半给她，哄道：“别气，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程淼淼挺直腰背，小眼神满是骄傲的看向阿爹阿娘，朝他们哼了声。
她有个好哥哥，用不好筷子她也能吃得到菜！
夫妻俩笑完闺女，这才想起来聊正事。
叶宁在心里算了算，道：“这头鹿估摸着得有六七十斤，你一个人能把它带去县里吗？那这一趟来回起码怎么也得要三个时辰。”
再加上在县里耽误的时间，估计回来后都得晚上了。
“要不把鹿往地窖里放一晚，明天再带去县里卖？”
程林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不成，晚了这东西就不新鲜了，像鹿血可能就卖不出去了，到时候肯定会被买家压价，要是张哥的牛板车还在就好了。”
可惜那头牛闷死在了泥水里。
听到关键词的程淼淼唰的就抬起了头，眨了眨眼道：“要牛？”
“咱家可买不起牛，多稀罕的玩意啊。”
程林笑了一声，当即下了决定，说道：“待会儿我就把鹿带去县里卖，我卖出去就立刻启程回来，你们不用等我吃晚饭了。”
叶宁斟酌片刻。
抬头看向他：“我陪你一起去，到时咱俩换着背，这样也能快一点，淼淼和淮哥儿就去曾大夫家吃晚饭，他最近厨艺变好了。”
“……”
纪淮微顿，是啊，曾大夫炒什么都逮着香咸草用上一通，好吃说不上，但绝对能吃。
程淼淼刚想开口，精神链接里忽然响起了蒲小飞的声音。
她侧耳听了听。
片刻后，程淼淼忽然放下碗筷，眨巴着眼睛看向正在激烈讨论的阿爹阿娘，慢吞吞地举起手，试探性地道：“其实咱家还是可以有牛的。”
“？？”
“我今天上山抓到了一头牛，就关在之前那个岩洞那儿。”
程林&叶宁：“？！！”
·
接连出了能捅破天的两件大事。
程林满脸茫然，差点就没喘过气来，他能看得出来纪淮有些神通，但他闺女才四岁半啊！人家能抓鹿，她怎么就能抓得到牛呢？！
野牛她也敢随便动！
人家随便一个蹄子都能把她踹飞好不好？
叶宁也万万没想到后续发展会是这样，昨天听着这丫头嘴里念叨牛什么的她还以为是在说梦话，没想到她还当真把这件事记挂在了心里。
她知道淼淼从来不说假话，既然她说在抓到了一头牛那就肯定抓了一头牛。
程林也没怀疑过这句话的真假，反应过来后就着急忙慌地检查着她身上有没有受伤，她自然是没有受伤的，于是乖巧地道：“那我们赶紧上山去把牛牵回来吧。”
说起这个，叶宁那颗滚烫的心忽然就冷静下来。
“二郎，我们把牛带下来之后该怎么和村里人解释牛的来历呢？”
程林也霎时间愣了下来。
他有些头皮发麻，从山上带下来的野牛只能说这是在山上抓到的，这段时间村里关于他们家的传言本来就很多，这下子要变得更多了。
更别说他们还要用牛板车带一头鹿去县里卖。
看着程林夫妻二人逐渐变得凝重的脸色，纪淮直接开口道：“这些都是我们凭本事抓来的东西，哪怕是运气好，那也是能力。”
他抬眼定定地看着两人。
“其他人想怎么说随他们说去，又关我们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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