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们一边看画,愣夸咱乡亲画的就是好,一边嗤笑一声道:“想啥美事儿呢,你一个两年兵,连下下回都够呛能轮上你领吃的。除非乡亲们能多来几次。”
还除非咱镇北大地的乡亲们,日子能过的越来越殷实。
这话更让留守的人,忍不住看向那一长溜油棚子羡慕的不行:
“听说不止有圆子还有鸭肉,鸭子汤,锅一卸下来煮开,我就闻到味儿了。”
不信你们细闻闻。
有人酸道:“我也听说了,虽然是匆匆搭建的棚子,但是上面下令让里面放足炭盆。老乡们用也就算了,一路冻够呛,他们吃着肉还借光烤上火了。”
得了,他们还是回去继续补觉吧,受不了那面欢声笑语。
今晚也没法睡好觉,因为你瞅着吧,到时那些小子回到营房一定会口若悬河,好顿显摆。
士兵们一边吐槽着,有好些人一边回营房前又忍不住看眼画。
与此同时,油布棚子里果然开始领肉夹馍,这些都是没有分到汤圆的人,还有一部分人在领鸭煲汤和刚刚烤热的馍馍。
“真香,咱们饭和这个一比,就算做肉也像猪食。”
老长的油棚子里,眼下那叫一个热闹。
扭秧歌的大爷大娘们正在一口口锅前给分吃的。
顾不上卸妆的菜包子,笑着提醒领饭的士兵道:“能把你脸上带的摘下来不?我想瞅瞅你长啥模样。”
“大娘,我指定不会重复领。”
“不是,我不是怕这个。”啊,不过也有点儿怕:“是想下回来,我一眼就能认出你!”
菜包子那笑着顺嘴说出的话,让面前小子一愣。
心想:可是大娘们,你们脸上画的五颜六色,逗乐是逗乐,下回来,我们却认不出你们怎办。
也让后面听到这番对话,刚刚换防下来的老兵们,主动老实地摘下自己面罩,他们怕被大娘说。
有人眼睫毛还带着冰霜,听说自己有资格领饭就来了。
一个个主动道:
“大娘,我叫王树根。”
“好,好,记下了。”
“我叫连大壮。”
“真是好名,和你壮实身板一样,记下了。”
几十个婆子一起给打饭,尤其是二道河的婆子们很有经验,嘴还甜。
后面有将士在回答刘老柱:“是,在下毛毛雪。”
前面孙里正二姨摆手招呼道:“来,往前走一走,近处才能瞧清。毛毛雪大人,到你了。”
“大娘,我不叫毛毛雪。”
孙二姨一边捞出一块咕嘟着热气的卤鸭肉,一边菜刀当当当剁肉馅般往饼子里一塞,递过去笑着问道:“那叫啥,我应是没听茬啊,那还能是毛毛雨不成?”
二姨夫在旁边拧眉道:“人家就不姓毛,你这婆娘聋三拐四的!”
这番对话,让半个油棚子里的人忍不住笑起来。
而因为名字,还有一个人很让隐藏在普通兵卒里的暗卫,很是揪心。
先说为何会有暗卫,这是贾莱从接手镇北大军就安插进来的,多方面考虑,主要防朝廷的人。
这里面有暗卫,曾被悄悄调用到藏在深山里的那片暗卫营,给许田芯看过大门。
也曾配合许田芯引爆过硝酸甘油,听许田芯指挥他们。
暗卫至今不忘,当初所有人要听许田芯指令。
甲号位埋炮完毕。
乙号埋炮完毕。
当时不停地向山下许田芯挥动旗帜,要一直要传到山下,然后由现在的奋武将军吕岩亲自给打旗。
但打旗前,也要听总指挥许田芯说句:“飞鹰收到。”
飞鹰是总指挥许田芯的代号,吕将军才能打出收到的旗号,让他们迅速撤离,换引爆组的暗卫上场。
当时为试验哪个配比更稳定打击面更广,十组一起,更是要等总指挥许田芯的那声指令:“引爆。”
所以,此人此时总是忍不住朝许田芯那面的方向瞄两眼。
眼下许田芯正坐在锅后面的一根棍上,起码在对方眼中就是一根棍。
可他并不好奇那样不扎得慌吗之类的。因为十三岁就敢甩手炸了他们暗卫粮仓的姑娘,如此豪横之人的事儿咱别问。
那都不是一般人。
而且这世间就是有一种豪横一生的人,别人十年八年搞不清楚的物件,人家摆愣摆愣就会。
像是上个朝代有一位男童才八岁,就能做出用炮安装辣椒面定点投放,它不辣,可威力大到能呛得人睁不开眼睛。那一炮放到哪,就能让哪里人看不清。
后来随着长大更有力气,十二岁的神童还能单手放炮,在无炮架的情况下就能一放一个准。
只不过被当时的皇帝评价为奇技淫巧,觉得他再长大就更了不得,也是神童家里人不省心在外惹了祸,就给找个由头给砍了头,白瞎了。
所以连他们主子提及此人时都说,如若还活着,本朝或许不能那么顺利取代。要是还活着,再多研制出一些武器,本朝也能受用不尽。
不得不承认,他们主子还是有些墨家思想的,很看重军匠,对比旁人没有那么儒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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