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响是吧。”
“对，没错。”
赵响坐在客厅沙发的一侧，略显拘谨地回答道，眼前这个小孩明明没有系统，给他带来的压力却超越了他见过的极大部分人。
“和龙崎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嗯？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好吧，战友、同居关系。”
“他死了你好像你一点都不悲伤？”
问到这儿，赵响愣了半晌，苦笑着摇了摇头。
“警官，我们都是过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生活，无论是副本内还是副本外，我们都见过太多同伴、亲属的死亡了，我们两个也早就做好了觉悟，他是一个战士，所以我不能为他的死悲伤。”
“但是！”赵响突然抬起头，眼神变得和剑一般凌厉，“我不会放过凶手，哪怕他真的有网上传的那么神，那我也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D能看出来，赵响说的全是心里话。
“龙崎出事之前，你在哪？”
“我例行在我的区域巡逻。”
“你上一次见到龙崎是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九点，那时候他还在赖床。”
“最近他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没有，他要是对劲了那才不对劲！”
“何以见得？”
“龙崎生活作息毫无规律，整天都在倒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上面给的指标也不完成，随时都拿着一版巧克力在啃。”
说着说着，赵响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但那笑容，却越看越悲伤。
“你们见过这个人吗？”
D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赵响，将一张照片推到了赵响的面前。
赵响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回忆着这个有些熟悉的面庞。
“我记得他是夜歌，怎么了？”
“没事了，你走吧。”
D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挥了挥手示意没问题了，赵响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他看着D走向门外的背影，缓声问道，
“夜歌，是凶手吗？”
“可能吧，但是夜歌已经死了，在副本中死的。”
赵响呆住了，待D和刘叔完全走出了屋子，赵响这才回过神来，大脑已经缺氧严重。
“欸？！死了？死了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我不能报仇了？死了？欸？是真正地死了？”
看着赵响呆滞的表情，张队站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跟我再回警局把笔录做完。”
“嗯……好。”
赵响木讷地点了点头，跟着张队走出了房间。
……
“影！你快过来！”
少女蹲坐在地上，很是宝贝地捂着一个东西，她回过头向另一边站着的影喊道。
影没有丝毫犹豫地走向了枫雪，她来到枫雪的身旁，蹲下身紧挨着枫雪。
“怎么了？”
枫雪狡黠地一笑，将盖在地上的手掌心打开，那是一根单调而又渺小的草，但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是那么地鲜活。
影依旧还是冷漠脸，看着这根小草，她似乎并不能理解为什么枫雪这么激动。
枫雪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拨弄着真小草，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神奇的触感，枫雪不禁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影，你说要是这个世界都长满这样的东西，那是不是会很美啊？”
枫雪遥望着灰蒙蒙一片的天空，不禁遐想起这样一个美好的世界来。
“或许吧，但我都不在意，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影抚摸着枫雪的头发，认真地说着，目光未曾离开枫雪一秒。
“嘿嘿，影，你不用担心，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的。”
“那说好了哦！你要一直在我的身边！”
“嗯！”
枫雪笑着点了点头，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将头靠在枫雪的肩膀上。
枫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高，她总是望着天空，好像要飞离这个世界一般，影明明一直呆在枫雪的身旁，但那股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
她好怕枫雪什么时候会一声不吭地飞向天空，将她留在这里，留在这个终末的世界。
“说好了……不会离开……”
影靠在枫雪的肩膀上，不知何时睡着了，嘴里还在念叨着梦话。
枫雪看着影，一脸的宠溺，心中好似有暖流流过，她低下头，嘴唇在影的额头上轻点。
“放心吧，我哪也不去。”
世界就像是在回应枫雪一般，那小草根部，一团橘黄色的光芒像是小球一般，向着天空飞去，枫雪朝光球伸出手，在触碰到光球的瞬间，光球绽放出了光芒。
枫雪看着眼前这华丽的一幕，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摇晃着影，影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看着光球，她心中的不安感更甚。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将枫雪扑倒在了地上，双眼的泪如泉涌般涌出。
“不要走……不要走……”
她的双手紧紧抓住枫雪的连衣裙，生怕一松手枫雪就会消失。
枫雪也回过神来，她拍着影的后背，
“不哭，我不走，我们约定好了的，要一直呆在你的身边。”
光球消失了，化成了光的尘埃消失了，而在光球消失的同时，春天，到来了。
……
“额……我好像，又做了那个梦，不，比起这个，我有更重要的事！“
枫缘野自地板上爬起，他回到了进入副本前的厨房。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的儿子没问题！”
枫荀一听见有动静，马上就从楼上赶下，看见坐在地上平安无事的枫缘野，强忍着自己没有哭出来。
“父亲，让你担心了。”
枫缘野勉强挤出了笑容，却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枫荀也注意到了枫缘野的异样，赶紧让他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枫缘野没有推辞，现在的他的确很累了，尤其是脑袋，简直是撕裂般的疼。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凌晨四点钟，枫缘野艰难地从床上爬起，虽然肉体上没有大碍，但精神还是和昨天一样差。
他摇了摇脑袋，让自己稍微保持下清醒，摇晃着身形走下了楼。
客厅里并没有开灯，看来枫荀已经睡觉了，枫缘野来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就往自己脸上泼。
稍微恢复了神智之后，枫缘野没有告诉任何人，向着门外走去。
“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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