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
“下面,继续坦白交代!”
“谁上来?”
挥手赶人下台的何主任,傲视群犯、神气十足、颐指气使地看着台下的一排排待学习改造之人,内心暗自得意。
当初鼻孔看人的老爷们,在如今的形势之下,个个都成了乖乖听话的阶下之囚,怎不叫人心情舒畅?!
你也有今天!
“我!”
一人走上高台。
“你干啥?”
明知故问。
“我坦白交待。”
老实回答。
“好嘛!我问你!”
掌握了点材料的何主任,说起了一桩典故:
“县川剧团那些演出的‘封自修’的黑戏,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嗯?!”
“这...当时是...”
“你的问题,不是一般化的严重!”
“告诉你!这次文化...无产...文.大.命,就是我们这群没文化的老粗,要打倒你们这群有文化的黑心人物!”
“你对无产...文...命的态度......”
趾高气扬的何主任正在台上说教,突然被一声暴喝给打断了。
“何癞子,你好大胆!”
“民乒队长快过来!”
只见不知从何处出现的满脸怒色康某人,正气势汹汹地冲上讲台,指着一脸错愕的何主任,在大喊大叫:
“这个人在诬蔑我们伟大的教员,还不快把他抓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全场都鸦雀无声一时。
这是,怎么了?
何人,这般大胆呢?
“吴干事,你...”
看清来人的何主任,神情立马有了些慌乱,又有了点惧怕。
刚才自己,是说错什么话了?
还让人亲自抓住把柄了?
这下子...要糟了?
“吴干事!把何癞子抓起来?”
上台就摩拳擦掌的司队长,一眼乜着惊慌失措的何主任,另一眼在等康某人的指令。
镇上的民乒队长,也是个会点见风使舵本事的人。
知道现在台上,谁最大,就要听谁的。
盖因当前,职位只是国家安排下来的工作,级别才是能上下对比的待遇。
小小的县革委会委员,向阳镇的革委会主任,只是个18级的干部。
而从首都下来的吴干事,则是高居16级的中层干部!
要比县革委会的王主任,还要高上一级呢!
还没说,从首都下来的干部,见(地方)官大三级!
所以,是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吴干事,吴干事,您说,您说,我是说错了什么?”
台下的一部分不知情吃瓜群众,有些诧异地看着惶惶不安的何癞子,在一个看起来有点俊朗的男人面前,唯唯诺诺、低声下气。
这看似地位不低的年轻人,会是谁呢?
还有...何癞子你也有今天?!
真是大快人心!
在小板凳上端端正正就座的司马寿仙,情不自禁地扶了一下黑框眼镜,好能瞧清楚点儿台上现场的真相。
脸上,也是有了点吃惊。
“这年轻人的身份,像是不简单呢!”
持有同样想法的台下几人,在不留痕迹地相视几眼后,又迅速移开。
看情形,像是又要变天了?
至于其他人,则是只能看戏。
“先把他抓起来!”
熟门熟路的康某人,指挥着台上几人,将何癞子给绑了起来,才说道:
“何癞子,好叫你清楚,你到底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刚才你说,你们这群没文化的老粗,要打倒我们这群有文化的人...”
“他老人家是全神州最有知识、最有文化的人,你竟然想着要打倒他!不抓你抓谁?”
“原来向阳镇里,隐藏得最深的人,竟然是你!”
“我早就看出你不对劲了!”
“把人绑好了!关起来!”
“...让王主任重新安排一个人过来!”
“散会!”
这次向阳镇“深挖深掘”运云力...学习班的开头,就这样虎头蛇尾地落下了帷幕。
只是,会后,镇上立马就有了一个新鲜出炉的大新闻。
在当前局面之下,这个热度不小的新闻,仍在向阳镇里传播了一段时间。
直到两日后,县里派下来一位新主任。
当年地主老财的房子,如今的学习班里,有人正在讲古。
“话说...”
坐在人群中间的康某人,给四周围坐的人民群众,详细讲述“文君街”的典故。
个个听得那叫聚精会神。
“...记录在史书上的那个司马相如,说话磕磕巴巴的,是有口疾的人。口疾,就是我们常说的口吃。”
“..据说口吃的原因是大脑很活跃,但嘴巴跟不上思路,所以说话结巴...”
“...他原来的名字不叫司马相如,而是叫司马长卿,是因为他仰慕战国时的赵国名相蔺相如,而改名的...”
“蔺相如是《完璧归赵》《将相和》里面的人物,这个晚点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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