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动作很快，他开了口，左大壮毫不犹豫地放了人。
姜月拿到自己的卖身契，背着包袱就冲出左府，冲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深呼吸，大喊一声：“我自由了。”
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看疯子似的，指指点点。
姜月并不在意，开心地嘴角都咧到脑后根去了。
顾墨跟在她身后，被她豪放坦荡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心口仿佛被一颗石子敲了敲，不疼，却有极强的存在感。
自由。
他追求自由小半生，却从未得到过片刻轻松。
她自由了，从内而外，不受束缚。
“恭喜你，自由了。”顾墨眼底多了层真诚的笑意，“接下来，有何打算？”
姜月扭头，边走边想：“我想开花店，自己做生意。”
“云城有左家，花卉市场不好做。”顾墨走在她身侧，声音不疾不徐，“我有商源，姑娘可愿意合作？”
“合作？”姜月吓了一跳，随即认真地看着他，“其实我刚刚也就是随口一说，表达一下自己的期望，毕竟开花店也不是简单的事情，我没有钱，甚至不知道去哪里找铺面，我会的，就是养花。”
“这就够了。”顾墨欣赏她的坦率，“我出钱，你养花，收益五五分，如何？”
若是换了别人，二八已经是上限。可姜月养花的技术万里挑一，她值得这个价，更何况，私心里，他将姜月当作朋友来看，并不想拿商场上那一套和她斤斤计较。
“那你挺亏的。”姜月就算不了解行情，就冲左大壮这个土财主对顾墨敬畏谄媚的态度，也知道这人身份不简单，他肯开出五五分的条件，出乎意料。
顾墨笑了笑：“交个朋友。”
“那也是我赚了。”姜月跟着笑了一声，倒是惊讶，这位身份气质不俗，可和人相处却半点没有架子，反倒是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有了顾墨入伙，姜月没怎么操心，当天就去看了几家铺面，很快决定买下城中繁华地带的一家茶铺，打算派人装修成花店。
“左大壮在乡下有自己的花田产业，大多数花卉草木价格都实惠便宜。”顾墨端着一杯茶，茶水氤氲，模糊了他看似散漫的表情，“若要尽快打响名声赚钱，我们最好走高端路线，卖奇花异草。”
“只卖奇花异草？”姜月惊讶，可转念一想，左大壮是做花卉草木起家，货源又出自于自己产业，少了很多中间程序，价格本就走低端路线，若是和他在这一块竞争，他们不管是客源还是货源，市场认可度，都不占优势。
“嗯，价格虽然高些，可打响口碑很快。”顾墨抿了一口茶水，有些凉，他蹙了蹙眉，放下茶杯，不动声色，“奇花异草虽少，走质不走量，是个捷径，你觉得如何？”
姜月倒是不担心奇花异草难寻，毕竟她那个空间花园里的花几乎都不怎么常见，被灵泉滋养，长得比外界的花卉还要好上许多。
“好，那就走高端路线。”姜月拍案定论，和顾墨相视一笑，只见他眉眼温润，静坐不语，却有种别致的美好，让人不忍心打扰。
“怎么？”顾墨注意到她的视线，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有何不妥？”
“啊……没，没什么。”姜月低头，吐了吐舌头，冷不丁又补了一句，“就，你挺好看的。”
顾墨愣了一下，平静的表情被打破，看了她半晌，看得姜月都以为他是不是生气了：“抱歉，我……”
“你刚刚，是在调戏我？”顾墨忽然出声，唇角荡漾出一点点笑意，不见责备，仿佛只是在正常闲聊一般。
姜月咳嗽一声，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那倒不是，刚刚是真心赞美。”
顾墨险些笑出声，一贯的修养让他生生忍住了，半晌才说：“秦姑娘，你挺有趣的。”
姜月托腮，叹了一口气：“好歹也是合伙人，唤我洛洛便好。”
顾墨挑了下眉，动了动唇：“洛洛。”
姜月歪了歪脑袋：“诶。”
真好听。
这把嗓子，天使亲吻过的吧？
顾墨手下的人效率极高，半月后店铺便重装完成，重新开张。花店采用现在小花坊的装饰风格，墙上和架子上都分门别类地摆着或挂着各色花卉珍草，颜色都经过精心搭配，还有姜月特意做的插花，摆在正中央的展架上，精致又别具心思，吸引了不少客人前来观看。
奇花异草不常见，样子奇特漂亮的，香气扑鼻的，或有医用疗效的，大部分事顾墨派人送来的，有小部分是她瞧瞧从空间里搬出来的。
姜月耐心同客人们解释：“几位这边看看，都是香气比较特殊的花卉，晚上放在床头，静气凝神，有助于睡眠。”
“挺好看的，味道也好闻，这花从未见过呢。”妇人倒是很惊奇，目光一转，被造型奇特的一株花吸引了，“诶，还有这个，侧面看着像一只鸭子，要飞似的，真神奇。”
“这个名唤飞鸭兰，珍稀花卉，是我们店里特有的珍品，其它地方都买不到的。”姜月又接连给几人介绍了这一排展架的花卉，都是造型独特的珍稀花卉，很吸引人。
妇人问：“这飞鸭兰……”她挺感兴趣，只是一看价钱，愣住了，“一百两？这样太贵了吧？”
姜月顿了一下，笑着解释：“毕竟都是珍品，来之不易。”
夫人尴尬的笑了笑：“那倒也是，我再看看……”
这一看，自然就没有了结果。
顾墨身份敏感，开业当日并未献身，却派了人给她打下手，现场倒是热闹，只是被吸引的众人见价格昂贵，纷纷望而却步，一天下来，成交量寥寥无几，姜月趴在桌子上，看着订单有些难受。
这是她和顾墨合伙开的店，若是不能带来利润，她不止落寞，更多的是愧疚。
顾墨来云城是要视察旗下产业，一连忙了几天都没有顾得上花店，待他忙完过来看看情况，却见花店安静异常，只有伙计在门口打盹。
姜月正在柜台前翻账本，翻了几下又叹了一口气，拿着花壶闷头往前走，险些撞到了顾墨身上：“客官欢迎光临……顾爷？”
姜月心慌了一瞬，很快后退几步：“你怎么来了？小朱说，你这几日忙着视察，没时间过来呢。”
顾墨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她面色，五官虽然精致，可眼底青黑一片，脸色有些苍白，状态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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