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弘的神情略显迟疑。
厉以臣见他都已经沉默了好一会儿，却都还没开口，只好唤道：“姜叔叔？”姜天弘仿佛这才猛地回过神来，他长舒出一口气之后，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以臣，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思前想后，我还是觉得得把实话告诉你。要不然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厉以臣疑惑的皱了皱眉：“实话？”
姜天弘很用力的点了点头之后，脸上也随之覆上了很浓烈的愧疚之意。
下一瞬，他就在厉以臣的面前跪下了。
他的这一举动，也将厉以臣给惊到了。
厉以臣连忙上前去，拉住了姜天弘的胳膊，试图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姜叔叔，您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差一点成为了他老丈人的人。
从以前到现在，他对这个男人都存着一份敬重之心的。
“对不起！是我当初一个自私的决定，才让你跟小凝处在这样的误会之中。”
厉以臣准备拉起姜天弘的动作随之一顿。
“什么？”
姜天弘有点难受的抿了抿唇之后，才说道：“当年，小凝之所以会离开你，是为了救你。”
一句话，仿佛一记重锤，直接砸在了厉以臣的心上。
他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车祸后需要动手术，而这个手术当时有把握动刀子的，就只有贺明辉。贺明辉提出的条件是，要姜凝离开你。”
“……”厉以臣的眼睫毛轻颤不止，脸上写满了惊诧之色。
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一个可能。
一直以来，他都在怪她……
却不曾想，她离开他，其实是为了救他。
思及此，厉以臣的心口一紧，恨不得将自己按在地上狂揍一顿！
他都做了什么啊！
“至于你们的孩子阿政……小凝也从未想过放弃他。哪怕怀孕初期，医生一直提醒她，她的体质其实是不大适合怀孕的，很可能会引起难产大出血之类的情况……”
关于这个，厉以臣也同样不知道。
她怀孕的事儿，他是知道的。
但每一次，她只开心的跟他分享肚子中宝宝的变化，对于这样的危险只字未提。
怪不得每一次，他想要跟她一块儿去医生办公室听一下医生的说法，她都不让。
原来……
还有这样一个隐情。
“她都没想过要放弃。她一直都很期待孩子的到来。是我……我骗了他，说她生下的是一个死胎。”姜天弘哪怕再度提及这件事，还是会忍不住哽咽。
厉以臣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天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阿淮那个时候出事了……是你父亲找到我，说他能救阿淮，但条件是，得把阿政这个孩子给厉家，并且想办法自此让小凝断了对这个孩子的念想。所以我……我才撒了那样的谎。”
厉以臣的神情一点点地冷了下去，那垂在身侧的双手，也是一点点地攥了起来。
原来，厉振业真的有掺合其中。
“以臣，你跟小凝已经错过这么多年了，而且这么些年，小凝都过得很辛苦……我实在不想再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风霜了。我希望，能够有一个人站在她身前，去保护她，疼爱她。”姜天弘满目恳切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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