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冷着脸，颜如月眉头紧蹙：“你又冷脸了。我不喜欢你冷着脸。”
苏信微愣，“有吗？”他一定是太紧张颜如月的身体了。他赶紧哄她，“好好好，我错了，再也不冷脸了。好不好，你别生气了。”
见苏信态度诚恳，认识了这么久以来，颜如月第一次听到他说话如此温柔，简直让她受宠若惊。颜如月扑哧一笑，点点头答应了。
幽暗的山洞，没有光亮，季如风将自己困在这里，看着已经合上的棺材发愣。
他放不下，也不想放下，他不知该怎么做，整个人被悔恨裹挟着。
此时，一道身影走了进来，他立刻警惕道：“是谁？”
“还记得我吗？”秋魁淡淡道：“我是看白白长大的。我来看看他。”
听到熟悉的声音，季如风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的身体绷紧，像是一块石头。
秋魁走近棺材，推开棺盖，看着白白惨白憔悴的容貌，她似乎没什么变化，依然如同一朵娇嫩美丽的花儿一般。
“真漂亮，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秋魁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你宁愿做一个女人，也不做狐狸。”
季如风低下头，不知该怎么回应。
秋魁又道：“你就是那个白白很喜欢的阿季吧。”
季如风点点头。
“他总是提起你，我们其实都不认识你，可是他不论做什么都能想起你，都有提一番，我想他大概是想你了吧。”
“我对他，愧疚。”季如风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说：“对不起！”
“唉……”秋魁摇摇头：“算了，都过去了。”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的爱人在狐王手上吗？”秋魁问道。
季如风点点头：“狐王放过他了吗？你们团聚了吗？”
“秋魁从脖子上接下一个玉葫芦道：“这就是我的爱人，他是人类，生命有限，他走的那天我和你一样，除了守着他什么都做不了。后来我把他的骨灰放到这个玉葫芦里，就当是他陪着我。”
季如风眼眶发热，“我不会火葬她的，我会在这里陪着她。”
“那你要陪多久呢？”秋魁道，“永远这样陪着吗？你想想他愿意见你这个样子吗？”
季如风沉默着。他也没想过是多久，他只知道现在不能让白白离开他。
秋魁拍了拍他的肩劝说道：“也许是今日也许是明日，总归有一日你要离开的，你不能永远留在这个山洞里，他死了。你的人生还要继续。”
季如风抬头看向秋魁冷冷道：“总之不是今天。我知道有一天我总归是要放下的。但是我让她寂寞了三百年。我想多陪陪她。”
秋魁皱眉道：“你真的爱他吗？你扪心自问，倘若这里躺着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只狐狸。你还会这样陪着他吗？”
季如风的表情有些僵硬，他的确做不到。他爱白白。
“醒醒吧，年轻人。你的妻子其实三百年前就死了，不是吗？三百年你都放下了，何必现在拿起呢？”
季如风怔愣片刻后道：“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来劝我？我们不过见过一面而已。”
秋魁苦笑道：“白白曾经拜托过我，如果他死了，一定要帮他安慰阿季。”
“他早就知道他会死？”季如风一脸震惊。
秋魁点点头，叹息道：“他从爱上你的那天起就知道，他不可能全身而退。可是他无悔。”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道：“我确实不如她爱得坦荡。”他看向秋魁，“多谢你，我明白该怎么做了，我不会让她失望的。”
秋魁满意道：“那我走了。”
季如风点点头，送秋魁出了山洞。
秋魁走后，他走到棺旁，打开棺盖，望着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面庞。他的手抚摸着颜如月的脸颊，泪水顺着他俊秀的脸滑落：“你其实有狐耳的时候也挺可爱的。”他说着想起白白顶着对狐耳给他送点心的模样。
他伸手抱住白白，轻吻着颜如月额头、眉心、鼻尖、嘴唇、下巴，仿佛怀念着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
“对不起，是我醒悟晚了。辜负了你的真心。我其实是爱你的白白。即使你不是人类，即使你……”他叹息一声，他不想在她死后还骗她。
他拿出匕首，割下她的一缕头发，编成发结，放入怀中，他笑道：“你以后都陪着我好吗？”
他蹭了蹭不会回应的人，目光依恋。“我会努力成为你心中的阿季，不会再让你失望。”
他想起他们成亲时，白白曾说过，不想他成日待在家里陪自己，希望他可以游历江湖，行侠仗义，成为受人敬仰的大侠。
他下定决心，关上棺盖，转身离去。
颜如月和苏信回到白芷居所时，发现这里异常安静。
心下大急怕发生什么状况。二人分头去找，找到厨房的时候。发现在厨房睡着的白芷。旁边蹲着一只小雪狮。
颜如月兴奋道：“苏苏！你回来了！”
苏苏听到颜如月的声音。扑了过去，不停的用头去蹭她的腿。
“苏苏，你怎么变回雪狮了？”颜如月轻轻摸了摸它的背毛。
小雪狮抬起头，用脑袋拱了拱颜如月的脚踝。
此时，白芷醒过来，问道：“你们昨天去哪了？一晚上都没回来。害我辛辛苦苦的带苏苏回来，想庆祝都没有人。”
“庆祝什么啊？”颜如月一脸疑惑。
白芷笑道：“庆祝我当狐王啊！”
颜如月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恭喜恭喜。”她想起什么又问道：“你需要我们怎么庆祝呢？”
“还庆祝什么！没心情了。昨天的热情都耗费光了。”白芷摆摆手。
颜如月忍俊不禁，“好好好，是我们不好，我们不该出去的。今天陪你补上行不行？”
白芷一脸傲娇：“都说了，不必了。没有心情了。”
苏信叹道：“你啊，真是个小孩子，都当狐王了，还是长不大。”
白芷哼唧一声，别扭道：“你有比我大吗？干嘛一副长辈的口吻。”
颜如月忍不住道：“那是因为你幼稚。”
白芷嘟囔道：“你才幼稚呢。你们两夫妇都是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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