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心狐之术
听了一阵，冯棠实在听不下去，只觉自己似乎成了件物什，被人评头论足，左右挑选，索性压住灵识，不再去听。
但冯棠只是不听悄声细语，却没真装聋作哑。
众娇俏男女讨论了阵，一位着淡青色对襟襦裙，身形丰润，面若粉妆，额间莲花的娇艳女子问道：“玲玉妹妹带冯棠公子来，看来是好事将近了？”
“雪荷姐姐却是猜错了。”玲玉嘟着小嘴道：“冯棠公子正要下山呢。”
秀目斜量，雪荷似乎很意外，“他竟舍得？”
旋即她又娇笑着问：“公子可喜欢赏舞？”
竟是转而邀请起来。
之前御姐风的婵欣也邀请道：“若是公子喜欢音律，不妨去我那里，我精通古筝和琴，其余乐器也略通一二。”
她们起了头，其他人也相继开口，有邀听戏的，有邀作画的，有邀品茶的，有邀鉴酒的，有邀对弈的...甚至还有邀射猎的。
最离谱的是，不止女子相邀，连男子也在邀请，把冯棠都听麻了，不得不打断，“各位，能不能先停一下，我想问个问题。”
“公子是想问此地究竟是何处？”玲玉猜测着冯棠心思问。
她这么一问，无异于不打自招，基本表明之前遇到的异常，是她所为。冯棠大感惊奇，也很是自我怀疑。
之前明明验证过很多次，要不是玲玉邀他来村上，冯棠都确定与她无关了，现在她却自己承认，冯棠唯有苦笑，“不知前辈是何修为？在下竟毫无所觉。”
见冯棠一脸苦相，玲玉笑道：“公子想错了，小女子不过二尾而已，并非修为高深的前辈。”
“二尾？狐族？”
“自然，公子来的是我们青丘山，遇到的当然是狐族。”
“那...倒也是。”冯棠奇问：“姑娘是如何做到的？在下并未发现幻境、阵法等痕迹。”
既然玲玉只是二尾，阵法带来的影响，滞痕之瞳必定能发现。若是幻术幻境，冯棠也试过守虚状态，并没有改变。甚至冯棠怀疑是某种邪术诡术，曾暗下斩出过一剑天志，仍旧没有看破迷障的效果。
排除了这些后，冯棠才会猜测是空间之术，但玲玉说是在青丘山无误，他可就真想不明白了。
“若想知晓，公子还需发下心誓，不得外传。”玲玉不再笑，神色严肃起来，道：“这是狐族的机密之术，公子若不发誓，小女子也不能告知。”
难怪冯棠没在资料上看到过...不过他好奇得紧，便发下心誓，绝不外传。
“好了，玲玉妹妹，快将你的心狐给公子解开吧。”娇媚的雪荷起身，坐到冯棠身侧，伸手虚点在冯棠左胸，“让奴家来种。”
心狐？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冯棠正咂摸着，一旁的玲玉望了过来，清澈的凤目绽出粉色光芒，冯棠心中一颤，有种淡淡的剥离感。
随即一道粉色虚影剥出，形似于狐，归入玲玉体内。
与此同时，冯棠眼中的一切，全都变了。
榆树还是榆树，却高达数十丈，遮天蔽日。
所谓的山村，分明是处宫苑，地面铺着石材，打磨得光滑如镜，坐的矮凳也不是石头，而是玉制。
那一座座小院，不再是夯土墙、茅草顶，而是青砖黛瓦，层檐相叠。
远处的溪水悠悠的淌着，两岸精心设置了步道、驳岸，来时过溪的几块大石，原是座白玉桥。
再望更远，山间奇树竟天，百色争妍，非寻常可见。
“这...是如何实现的？”冯棠毫不掩饰的惊异。
“就是方才收回的心狐。”玲玉向冯棠解释：“种下去后，便能引导公子，将所见之物转为心念之物。”
“就像本来在青丘山，但你引导我在云青山，于是看到了弘嘉郡城。”冯棠咋舌。
“普通的幻术欺瞒视界，高明的幻术构建幻境。”雪荷手指在冯棠胸前画着圈，“而我们的心狐之术，却是引导中术者自行构想，还能获取其构想的画面。”
也就是说，心狐之术是将人变成脑补怪，自己骗自己，施术者根据脑补内容继续引导。
难怪冯棠根本找不到破绽，都是自己以为的，怎会有破绽？
此术当真厉害，怪不得要让冯棠发下心誓，杜绝外传。
不过应该无法完全杜绝，总会被泄露出去，只是这项术法是狐族大秘，少数知道且未发心誓之人，也不会扩散，以免与整个狐族为敌。
弄明白了此术原理，冯棠问：“你们都会心狐之术？”
“是的。”这次是婵欣回答的冯棠，“只要是狐族，生出灵性之时，便会自行学会。”
“一个人同一时间，只能种一个心狐？”冯棠又问。
“自然。”雪荷嗔道：“不然奴家为何要让玲玉妹妹先收走？”
得到答案，冯棠内心升起一阵怪异的情绪。
每一个狐族必定会，也就是说桃金娘也会。一人同一时间只能种一个，先前玲玉给他种了，且再往前冯棠没有那种剥离感，也就是说桃金娘没给他种过。
让冯棠产生怪异情绪的点就在这里。
桃金娘没给他种，令冯棠怅然。
但桃金娘要是真给他种了，冯棠又会不快。
见冯棠神色变幻，雪荷催问起来，“冯棠公子，伱还没说要不要赏舞呢？”
“不错，公子对音律究竟是否有兴趣？”婵欣也催了句。
“是呀，公子可愿与奴家对弈？”
“公子，此间正值盛夏，山中多色，何不与小女子去作画？”
“......”
“各位。”面对众狐妖的再次邀请，冯棠大惑不解，“在下有些糊涂，你们为何非要邀请在下？难道就因为我是书生？”
“咯咯。”玲玉轻灵一笑，“公子说对了，就是因为你是书生呢。”
就这么简单？众狐妖如此热情，仅仅因为一个“书生”身份？
凡俗界多狐妖和书生的故事，根由竟在于此。
难道狐族的基因里写了不成？
“在下不明白。”冯棠更加疑惑，“众位狐族修行，与其他妖族有何不同？书生对你们修行有何助益？”
“那倒没有。”婵欣摇头否认。
冯棠困惑摊手，“既然没有，诸位为何执着于书生？”
“唉。”雪荷娇叹了声，神情无奈，“公子有所不知，此事还要从数万年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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