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狐族前尘
数万年？那个久远的修行时代，应该在尘笼乾坤阵前，也就是真实世界下。
对比现在，当初可谓修行大世，魔族出现了魔神夷魇，妖族出现了妖君沧浪，人族则干出封天锁地的壮举。
在那个时代发生的事，必定充满玄奇神异。
兴趣大起，冯棠聚精会神，不去打断雪荷。
说到这个话题，众狐族的俊男俏女都有些沉默，气氛也就沉闷起来，雪荷缓缓起身，走出数十丈榆树的枝叶遮蔽，远望着青丘山顶，将狐族的秘辛娓娓道来。
在远古时期，人族还没有主宰这方世界，还没有中州的概念，那片土地生息着人族。
但那个时期的中州除了灵气，亦有魔气，也就有魔族和妖族。
后来，人族开创了修行体系，开始时仍旧式微，被纳入到妖族中。但伴随着修行体系的完善，人族很快以血脉联系的家族，形成了一股股修行力量。
与魔族和妖族的冲突就此展开。
期间自然是万分艰难，流血无数。
但妖族要在妖原各山，魔族也是要在魔渊，才最有利于修行，人族凭借不断开创的功法、术法、神通，以及炼器炼丹等辅助手段，在竞争中逐渐赢得胜利。
最终，血脉联系的家族结构被打破，宗门的形式产生，人族借此慢慢掌握中州，与妖原、魔渊分庭对抗。
种族大争，自然会结下不少血仇，狐族和人族之间也不例外。
于是，狐妖和书生的前尘开始了。
数万年前，狐族有一女子，名为盈霞，天资卓绝，因先辈血仇痛恨人族，修炼有成后，赶赴中州，意欲实施报复。
离开青丘山后，盈霞遇到的第一个人族，是位书生，名叫段干瀚。
这位书生以瀚为名，渴望走遍天下，见识浩瀚，即便不曾修行，却也无畏。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双方相遇于呼诺河畔，彼时段干瀚正愁于渡河，盈霞凌空而至，让他极为兴奋，当即单膝跪地，真诚求助，“这位仙子，小生欲渡河北上，无奈呼诺河宽而急，苦寻不得法，可否请仙子施以援手？”
不料盈霞冷然拒绝，“哼，人族，我正欲杀尔，岂会助你渡河？”
闻言，段干瀚十分没骨气的拔腿便跑。
但一个不曾修行的人族，怎可能从修炼有成的盈霞手下逃走？刚跑出去几步，就被盈霞踩在足下。
被制住后的段干瀚，没有放弃生的渴望，不停求饶，惹得盈霞鄙夷不已，“都说人族铮铮铁骨，不畏生死，才能占据中州，今日一见，却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教天下耻笑。”
听得此语，段干瀚不再求饶，反而嗤笑起来，“仙子修为高深，却不知道理，令小生着实感叹，原来修行不过如此。”
闻言，盈霞自然大怒，“尔为了求存，不顾尊严，不惜跪地求饶，竟说我不知道理？”
说着，脚下又重了几分，踩的段干瀚痛呼不已，嘴上却不停，“仙子岂不闻，‘死亦有别，或轻于鸿毛，或重于巍山’？可知‘弃尊严而苟且，非心存大志所不能也’？”
“狡辩！”盈霞嘲笑道：“不过是为了活命编造。”
但接下来，段干瀚却举了无数例子，从古至今，长篇大论，去论证自己的观点。
那时候的妖族，还没有借鉴人族修行体系，也不了解人族历史，更不曾有成系统的学说流派，段干瀚一通论述下来，说得盈霞是越发愤怒。
因为她完全无法反驳，甚至慢慢开始觉得，段干瀚说的有些道理。
气急败坏之下，盈霞打算不再听段干瀚废话，了解其性命。
这时候，段干瀚忍着痛楚大呼，“死于无礼之徒手下，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被这么说，盈霞一面怒不可遏，一面又心怀不服。
于是，一个改变狐族命运的决定产生了。
她要先了解人族文化，再从根本上击溃，达到彻底复仇的目的。
下定决心后，盈霞救起段干瀚，假装被其说服，开始了解他的想法。
得知段干瀚想要走遍天下，见识浩瀚，盈霞借机表示：她很赞同，要帮段干瀚。
从那一天开始，一妖一人结伴成行，游历天下。
过程中，盈霞不停打听人族文化，段干瀚也确实学富五车，从经史典籍，到民间风俗，将璀璨的文化说与盈霞。
期间，许多后世的经典记录，从段干瀚笔下诞生，比如描写青丘山的那一句“云缠为阶，登青云之山也”。
随着走过的地方变多，对人族文化的了解变深，盈霞产生了别样的情绪，她不知道那是崇敬，只知道不应该。
发现这种情绪后，盈霞提醒自己找回复仇本心，旁敲侧击人族的追求。
作为书生，段干瀚给出的答案，自然是些如同前世“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类的答案。
因实在太虚无缥缈，盈霞只好问段干瀚的追求，结果又得到了“立德、立言、立功”之类的答案。
那是圣人的评判标准，段干瀚一个书生，说来自是理所当然，可盈霞听着，只觉无从下手。
这可愁坏了她，几度想放弃，杀了段干瀚，继续用自己的方式复仇。
直到有一次，一人一妖看到一只鸟，头戴铜盔，身披黑羽，以头撞崖而死。
如此异状，令盈霞大惑不解，嘲笑那鸟不珍惜生命，段干瀚便向她解释，此鸟名双角犀鸟，对待另一半忠贞、专一、至死不渝，若有一只不幸离世，另外一只也将殉情。
由此谈及人族间的爱情，又是举出了无数例证，各种类型都有，坚持到最后收获幸福的、无奈分隔的、悲惨注定的...
听完这些故事后，盈霞大为惊喜，她马上想到，要用段干瀚推崇的“爱情”，去戏弄于他。
狐族的本命神通“心狐之术”，第一次被用在书生的身上。
果然，长久的相伴，加上心狐的作用，又是有心算无心，段干瀚堕入爱河。
起码是他认为的堕入爱河。
当段干瀚彻底爱上盈霞后，处心积虑的她大加讽刺，将所谓爱情批得一文不值。
经此大变，段干瀚心灰意冷，不再游历，盈霞也得意洋洋。
但故事并未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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