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陀菩萨默默收起自家金箍,脸上表情十分复杂,纠结片刻后对王灵官道:“贫僧如今有些明白,为何这小天师能承担挽过劫数的天命了。”
这小道士心中对什么菩萨佛陀都无畏惧之心,且脸皮够厚,手段毒辣,更难得的是心中有底线,修行资质也是上乘。
不伪善,不做作,却也不是十恶不赦,唯有这等人物才能做那主劫之人。
王灵官提着金鞭抚须大笑:“这才是成大事的真性情,我道家可不似你佛门讲究什么假慈悲!”
韦陀菩萨并未在意王灵官言语之中对佛教的冒犯,而是口喧一声佛号后对张牧之道:“贫僧多谢小天师对那猴儿的不杀之恩!”
张牧之满脸真诚的躬身:“贫道此番行动只为自己考虑,当不得菩萨的一个谢字。”
韦陀菩萨哈哈笑道:“小天师如此坦荡,倒是当得起道家‘真人’之称!”随后又望向持铁棒的猴子:“你同我佛门有缘,这就随我去吧。”
猴子双眼紧盯着小道士后脑勺,心中挣扎了半天也没有勇气动手,听到韦陀菩萨的话之后连忙将手中铁棒变成了绣花针大小,收入耳中后双手合十:
“弟子甘心皈依佛门,请菩萨容老孙向公主殿下告别!”
韦陀菩萨叹息一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你了却尘缘之后,可自行去清凉寺寻了尘禅师学佛。”
猴王连忙道:“老孙谨遵菩萨法旨!”
韦陀菩萨点了点头,金光一闪就消失不见。
猴王把王灵官视为小道士的靠山,自然不会向灵官爷行礼,一个筋斗翻出去,身化金光往万寿宫寻顺德公主去了。
空荡残破的太和殿中只剩下张牧之和王灵官的法身。
张牧之上前躬身:“多谢灵官大哥援手之恩!”
王灵官摇了摇头:“这次我和韦陀相互牵制,没有机会帮你对付那泼猴,是财神突然现身助你。”
张牧之恍然大悟,随后笑道:“当年祖天师炼丹时,赵元帅曾助祖天师护卫丹炉,如今又助我降服妖猴,真乃慈悲仁义之神。”
王灵官哈哈笑道:“现在你说这些好话赵兄也听不到,不如回观中烧香时再说。”
张牧之亦笑,随后又道:“灵官大哥留在最后,想必是有事嘱咐小弟?”
王灵官止住笑声,叮嘱道:“你同这泼猴闹上一场,又有当代天师帮你运作,想必名字能传入燕京皇帝的耳中。”
“但是朝中有那邪佛作国师,你此次想要受朝廷加封怕是不太可能。”
张牧之点了点头:“此事并非一朝一夕能成,唯有不断积累功德名声才可。”
王灵官抬头看了看天上:“你明白就好,我感到这南京、杭州等地邪气渐渐上扬,恐怕快要乱起来了。”
“你如今修为勉强算是登堂入室,再闭门苦修进境不大,不若多走动走动,一是积累名声,二是对你沉淀自家所学也有好处。”
张牧之默默记在心里:“大哥放心,我理会的。”
王灵官转头看向张牧之:“上界诸多仙神,包括佛道两家都不是铁板一块。”
“你是个机灵的,许多事无需我来说,你只管凭自己心意去做就好,不必有太多顾虑,出了事自有我们兜着!”
张牧之瞬间便领会了王灵官的意思,躬身道:“我既承天命,自当勇猛精进,效仿祖天师当年伐山破庙之事,不会有丝毫手软退缩之念!”
“好!我辈修持雷法之人,就该有这等胆魄!只要持正念而行,什么诽谤诋毁,都不必放在心上!”
王灵官赞叹一声,随后身形化作金光消散。
小道士站在荒废的太和殿中,望着破碎了一地的龙椅和那些颜色斑驳的朱红大柱,心中渐渐有了决断。
“我原本想着许多事可徐徐图之,灵官大哥既然说大变将起,看来我也要改变些行事做派了!”
“既然旱灾将至,那我便将这南京城附近的大小河神、湖神、江神等统筹在一起,由我自家掌管风雨之事!!”
张牧之想到此处,把都功印和斩邪剑同时拿在手中,心中升起豪情万丈,随后将身一纵,脚踏青莲冲天而起往南京城外江宁河水府而去。
至大日西斜,暮色降临之时,张牧之从河中冲出,手中多了一份江南各处的水系图,内中大小水域之中龙神、水神的名讳、出身、性情都记载的十分详细。
至夜色降临,小道士回到老君观中,把自家三个童儿招到近前安排任务。
先是嘱咐黄衣童子:“你稍后去韩府寻怀远兄,让他明日在崇正书院如此如此……”
黄三郎领命后变成一只黄皮子,跑出道观往韩府去了。
张牧之又嘱咐青蛟变成的吴天禄:“你今夜去清凉山北麓,潜入金川河中,这般这般……”
吴天禄听了自家老师的命令,出了道观之后纵身而起,在半空变成一条十来丈长的青色蛟龙,御风往金川河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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