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懿真人明白韩湘子的意思,见他有意为阳亭府百姓出头,他自是极力赞成,但还是不忘叮嘱道。
“陈道兄放心便是,贫道不会胡来。”
闻言,韩湘子洒然一笑。
话是这么说,但他可没把西海放在眼里。
若那沱江水神真的与西海龙宫关系匪浅,又岂会流落到人间江河湖泊里担任水神?
“蒲居士,灾情刻不容缓,我等就即刻动身前往阳亭府。”
韩湘子应下此事后,便催促蒲瓒来。
这蒲瓒本以为此行要无功而返,没想到这位韩仙师居然愿意前去阳亭府救济百姓。
不由得,他一脸激动,连忙对韩湘子磕头谢道:
“有劳韩仙师了!”
言罢。
就见韩湘子站起身来,望那虚空一招,便有一白云落在脚下。
随后,韩湘子就让蒲瓒站了上去。
面对这法云,蒲瓒还是第一次见。
看着近前那宛若棉花般的白云,他迟疑了一二,终究壮着胆子是迈开步子,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刚站在上面,蒲瓒就觉脚下一轻,似踩在空中,又似乎整个人被风给托举起来。
那种感觉,难以形容,美妙极了。
不远处,姚黍在旁看得见猎心喜,心中直痒痒。
对此,紫胤真人心中会意,便吩咐了句:
“姚善信,你也跟上去,好让韩小道友送伱去庆州。”
那姚黍闻言,面色一喜,心中甚为开心。
急忙快步走了过去,一站在云上,姚黍就露出了几分醉意。
“陈道兄,就此别过了。”
临行之前,韩湘子对那正懿真人稽首话别。
说完,身形一动,就落在那法云之上,载着蒲瓒与姚黍二人,腾空而起,离开了终南山。
……
这蒲瓒与姚黍本就是凡夫俗子,如今第一次这般腾云驾雾,说不恐惧那是不可能。
但恐惧之中,还夹杂一丝亢奋。
尤其是望着脚下山川地貌向后倒去,白云清风扑面而来,那种恣意欢畅之感,让人飘飘欲仙,流连忘返。
韩湘子在旁把一切看在眼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而不语。
想当年,他第一次学腾云之术时,还是先练的爬云,心中当时激动之情,恐怕不比二人少。
“姚居士,庆州到了!”
半个时辰之后,韩湘子望向下方遥遥可见的城池,对那姚黍道。
“这么快?”
“我坐马车从庆州到终南山,少说也得两日。”
姚黍吃了惊,咂舌不已。
其实,这已经算慢了。
若非韩湘子关照二人,怕速度过快,会造成二人身体不适,仅是他一人驾云的话,恐怕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庆州。
“蒲贤弟,为兄先回去了。”
“若是今后再遇到麻烦,可来庆州寻我。”
不多时,姚黍就对蒲瓒拱手道别。
“姚兄,保重!”
蒲瓒不舍开口。
话落,就见韩湘子一指点出,法力催动间,一阵轻风刮来,径直将他卷走,须臾功夫,就落到了那庆州城外。
……
“蒲居士,那阳亭府可有沱江水神庙?”
送走姚黍后,到阳亭府还有些距离。
韩湘子见蒲瓒先前新鲜劲退去了,才问起了正事。
“有的,只不过是旱灾开始之后,兴建的几座。”蒲瓒答道。
“之前为何没有?”
韩湘子有些纳闷。
“不瞒仙师,之前阳亭百姓大多拜桑姑之庙。”
“桑姑之庙?不知这庙里供奉的是哪路仙神?”
韩湘子还从未听过桑姑的名头,他不免颇为好奇起来。
“不知。”
蒲瓒摇了摇头,很快就解释道:
“桑姑庙兴盛百余年了,据当地县志,百载之前,阳亭府也遭逢过一场大旱,百姓求雨不得,最后是位仙子出面,才弄来了大雨,事后百姓念其恩德,纷纷建起了桑姑庙。”
“原来是这般……”
听蒲瓒这么说,韩湘子大概明白这个桑姑庙里供奉的是什么神了?
大多是野神之流,未经过册封。
也兴许之前,有位道门高人经过此地,才施以援手。
可蒲瓒接下来的话,又让韩湘子愣住了。
“这些年来,那桑姑几乎有求必应,简直比城隍爷还灵验,唯独就是求雨这一块,不怎么准。”
对此,韩湘子心有疑窦。
那桑姑庙能对百姓所求,悉数得愿。
定然是位仙家无疑了。
若是野神,吸收不了香火,也难以降下愿力。
思虑间,韩湘子对那桑姑来了兴趣。
他倒想知道,这是哪路仙家?
在韩湘子与蒲瓒相谈间,不知不觉,已到了这阳亭府的地界。
……
阳亭府,隶登州所管。
下有五县。
而蒲瓒之父蒲倡,便是阳亭府府长麾下的典农司尉,总掌全府农事。
“蒲典农,令公子出去有些时日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请来楼观派的高人?”
“眼下,田里无水,禾苗枯死,万物荒芜,百姓压根没什么吃得了,家里余粮也没了,再这样下去,恐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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