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
静静地看着怀里沉睡的小家伙儿。
看来是我心痛成疾,才会出现幻听。
我在心里默默说道:“唯安,姐姐要暂时忘记你一段时间,因为现在,还有另外一件事情等着我们去面对,你不许因此生气,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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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殷玄辰继续赶路。
走了一段之后,他突然指着某处问我:“你看这是什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地上爬满了颜色鲜艳的菌丝,这些菌丝像是血管脉络似的,遍布着各处。
殷玄辰说:“方才过来的时候分明没有,转瞬之间竟蔓延这么多。”
我回眸看了一眼。
我们虽走进树林有段路程,可在这个位置,仍能看到身后那棵枯萎的藤树。
“此消彼长,应该是它们吸收了树藤妖的营养,所以才会涨势迅猛,它们不属于植物,我无法掌控,我们尽量不要碰到,我不确定它们是否有危险。”
“嗯。”
我们很快走出树林,赢焱带领着士兵已经在不远处等候多时。
见到殷玄辰平安归来,他们全都开心的欢呼起来。
殷玄辰问及赢焱是否清点伤亡后,所有人又全都沉默不语。
整个军队上空笼罩着一团极其压抑的气氛。
我放眼看了看。
这些都是精英强将,虽有伤亡,但也不是特别多。
不过对殷玄辰来说,每一个士兵都是他尤为看中的,不论死了谁他心里都不好过。
我才因着唯安的死心痛不已,可想而知,殷玄辰接连死了这么多追随他的勇士,究竟有多心痛。
只是他的心痛更加隐忍克制罢了。
殷玄辰领着众位将士,面朝着巨树的方向默哀了片刻。
做完这些,才下令出发。
赢焱突然注意到我怀里的唯安,狐疑的说着:“这小家伙儿还挺会享清福的,这是把自己当宠物了?竟赖在主人身上睡得这么实成?”
我苦笑了下:“我倒希望像你说的这样。”
许是感受到萦绕在我和殷玄辰身边的气氛不太对劲,赢焱才突然明白过来,顿时拧起眉,有些不置可否。
殷玄辰吩咐道:“去问下军中可有擅长木工的,做个箱子把唯安装起来。”
“我这就去办!”
赢焱领命离开。
已经快要被我遗忘的猎兽师突然一瘸一拐的朝这边走过来,出言不逊道:“本应有更好的办法,偏要听信妖女的话,那么多将士就因着妖女一句话,连夜长途跋涉耗费大量体力,最后又因体力不支险些在林子里全军覆没,二殿下,你不该给大伙一个说法吗?”
猎兽师说这番话的时候音量极高,周围的将士都是可以听到的。
他分明就是在扰乱军心,想让殷玄辰成为众矢之的。
可这番话说出来,我明明心里很生气,却又在恼怒之余内心动摇,开始自省,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一个错误判断导致?
不仅害了殷玄辰手下的将士,也害了唯安的性命。
如果不是我给了殷玄辰穿过树林的希望,他也不会下达前进的指令。
死去的人跟唯安说不定这会儿还都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哭有个屁用,你不该给大家一个交代吗?”
我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殷玄辰突然冷嗤一声,问道:“这么说来,你倒是很关心这些将士。”
“那是自然,我为陛下办事,自然心系陛下的将士。”
殷玄辰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既然如此,方才所有人都奋勇对抗藤妖时,你在哪?”
“我……”
猎兽师突然噤了声,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将士中有人高声说道:“殿下,属下方才亲眼所见,军师躲在我们后面,让我们做他的人形护盾!”
猎兽师神色一慌,全身颤抖的指着那名士兵道:“你……你含血喷人!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又有士兵开口说道:“分明是个脑袋里没半点儿油墨的猎户,也不知怎么攀上大巫师这样的高枝儿,竟混进军营里做军师了,你懂排兵部署、行军打仗吗?除了能捉几只灵兽之外,什么都不懂,还硬要充大尾巴狼!”
“哈哈哈……”
所有士兵全都笑起来。
“你……你们……反了反了,一个一个全都反了!”
猎兽师说着,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我突然很钦佩殷玄辰。
也钦佩他手下的这些将士,不论如何都不会因为旁人一句话就动摇军心,他们全都会无理由无条件信任殷玄辰。
许是感受到我情绪的压抑,殷玄辰垂眸看看我。
“不必理会他的话,如果不是你,我们此刻还被困在树林另一面,进退维谷。”
“你不怪我?”
殷玄辰轻轻勾着唇:“哪有责怪功臣的道理?”
我红着眼眶,哽咽着再次确认:“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不单是我,还有他们,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我吸吸鼻子,颇有些郁闷的说:“我本来听到你安慰我,还挺敢动的,可听到你这句话,就突然觉得很假,你怎么知道他们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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