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重回开封,外城城门内,孟南星纵马驶过。
两匹战马相距只有不足三米距离,速度倒也不快。
可就是在即将穿过城门过道的关键时刻,斜对过方向忽然窜出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孩童。
看那“步履蹒跚”又面带惊恐的模样,赵旉惊叫了一声。
眼看着即将撞上,孟南星此刻也发现了危险,急忙向左使劲拽着缰绳,右腿用力向左。
战马反应很快,一个向左快速闪避,堪堪与孩童擦肩而过。
由于巨大惯性,使孟南星根本无法保持稳定,整个人直接摔了下去。
哇呀~
这时候可没穿戴盔甲,重重摔在地上不免让人吃痛。
顾不得孟南星,赵旉急忙勒马停住,一个箭步将孩童抱在怀里。
好在没有伤到人。
否则这么小的孩子,不死也要落下个残废。
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小丫头傻傻的楞在原地,甚至忘记哭泣。
“孩子,你家里人呢?为何会让你一个人跑到外面?”
从小孩装束来看,家里不是那种大富大贵,可也不是穷的揭不开锅。
“爹爹、娘追、追我!”
追你?
孩童吐字还算是清晰,就是脸上带着阵阵恐惧。
看样子这种恐惧不是因为刚才差点被撞到,而是来自父母家人。
还没等继续追问,门洞外面乌央乌央跑过来一群大人。
目光所及,包括两个成年人以及一个老妈子。
“你这赔钱货,看我不打死你!”
男人看到自家孩子,一阵欣喜,可骂了一句才发现孩子身旁站着两个陌生人。
“你们是何人?”
知道是女孩父母,赵旉急忙双手抱拳:“兄台,在下只是过路的,并不是歹人!”
“哼!”
男人脸色阴沉着,有心发怒。
可看赵旉孟南星都各自牵着战马,顿时变得心虚无比。
在大宋,能拥有马匹的可不是普通人。
加上男人应该也有些见识。
从马匹身高、毛色,一眼就能辨别出是战马。
这种人,放在整个大宋也几乎没人敢得罪。
不能对外人发火,男人上前就要去抓女孩。边走还边骂:
“你个不省事的东西,赶紧跟我回家,看不打死你!”
被老爹责骂,眼看着即将落入魔爪,小丫头死死抱住赵旉双腿,颤抖着向后躲藏。
“这……”
这一幕,可着实把赵旉为难住了。
自己就是再能打抱不平,可也管不了人家的家事吧?
再说无非是父母教育孩子,自己咋管?
“等等……”
赵旉下意识的拦住对方:“兄台,你看这孩童还小,何必言语恐吓。不知她所犯何事,让兄台如此暴怒?”
这下,男人没想理会。
身后老妈子却狗仗人势的冲到面前,恶狠狠的指着赵旉鼻子:“你这厮好生惹厌,人家的家事你也要管吗?”
“我家二娘不喜缠足,已经跑了两次。你最好少要惹事,否则把你捉了见官去!”
听到是缠足,赵旉也感到有心无力。
这时孟南星也在后面拉扯:“小郎君,这事别管了。缠足之事乃规矩,不能破!”
“救……救……二娘……”
小姑娘终于再度感到恐惧来临,一双小手不断用力,掐的赵旉大腿一阵疼痛。
眼看着即将被老爹抓走,赵旉终于还是一把将男人得手打开。
“你、你要作甚?”
早就看到马鞍上挂着刀,男人更加不敢得罪。
“兄台,这二娘不想缠足,何必用强?再者,缠足乃是陋习,别废了孩子!”
???
话音出口,别说看热闹的不解,连孟南星也好像看傻子一样。
所有人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缠足是陋习。
倒是也有不缠足的,可那都是一些行事硬朗,家境开明的人家。
或者是一些山大王压寨夫人之类的。
再就是武将家里的孩子,也有不缠足的。
可那与百姓家没什么关系。
“小郎君,您这是在说什么?咱还是别管了,快走吧!”
赵旉只是淡淡看了眼孟南星,根本就没动地方。
“你这厮说话好生可笑,我们管自己家的事与你何干?你快些离开,再要惹事,我们马上就去报官!”
“是吗?”
赵旉听的好笑,可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不能仗势欺人。
想了想,还是取了个折中的办法。
“兄台,朝廷马上要有一项新律法,那就是禁止缠足。若有触犯者,一律充军发配!”
“你若不信,可以等待两天。在下保证最多两天,告示就会贴满全城,可千万别给自己招惹祸端!”
有这事?
男人茫然望向四周,似乎想在其他人脸上寻找到些许答案。
别说是他,其他人也都听的糊涂,可又不敢确定。
“诸位,想必你们也都心有疑问。在下再次保证,不出两天,朝廷就会张贴告示禁止缠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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