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书院。
“怎么突然把我等又召回来了？”
“是啊，我任务执行一半，结果突然接到消息，唯有赶回来！”
“不是说要剿灭魔神教据点吗？我们到了后，发现根本就是一个空壳！”
“……”
大演武场上，一队队书院学员并排而站，眼中满是不解之色。
这里聚集的，不再只有内院精英，外院学员、执事皆汇聚于此，全都神色茫然的小声议论着。
众人都是外出执行任务，然后在各种情况下被通知赶回书院，召集在此等候。
所有人都一脸迷茫，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唰唰唰！
在一片疑惑之中，一道道身影从议事大殿中跃出，落在了演武场上方。
当先四人，是院长谭千机、东阁阁主张九霄、北阁阁主莫问天、西阁阁主庞龙山。
四人身后，站着西阁院士吴文昌。
四阁院士唯有他一人在列。
吴文昌身后，则是数十导师。
“拜见阁主！见过院士！”
“拜见……”
众人纷纷躬身行礼，随后眼神疑惑的看着张九霄，眼中露出诧异之色。
这倒不是众人看到张九霄出现感到奇怪，而是张九霄的站位，让人惊疑。
四人中，院长谭千机站在右手第二位置，庞龙山站于他的右边。
莫问天则是最左侧，左手第二个位置是张九霄。
四个人，中间是张九霄和谭千机。
立于主位稍稍靠前的，并不是谭千机这位院长，反而是张九霄这个东阁阁主。
一众学员面面相觑。
“大家是否疑惑，为什么会突然将你等召回学院？”
张九霄没有在意众人的眼神，淡然开口。
众人凝神看着张九霄，不知为什么，都突然感觉似有大事要发生了。
“日前，我通天书院在外的各方驻守城池传来消息，如天海阁等书院下属势力，皆被神秘强者覆灭！”
张九霄面无表情说道。
“什么？！”
“天海阁被灭了？”
“所有书院下属势力，都被诛灭了？”
“混蛋！”
“谁干的？竟挑衅我通天书院？”
学员张口发出惊呼声。
有人惊诧，有人愤怒，有人神色冷漠。
一众导师也勃然色变，眼中愤恨之色。
这消息，明显连他们都不知道。
“谁干的？”
张九霄漠然一笑，猛然转头看向独自站在第二排的吴文昌：“吴院士，你觉得……会是谁干的呢？”
这……
众学员和导师不由愣了一下，疑惑看向吴文昌。
吴文昌神色平静的望着张九霄，突如轻声道：“我是该叫你张阁主，还是该叫你一声……通天院长？”
“啊？！”
人群中传开一片骚乱之声，人人愣了一下后，诧异看向张九霄。
什么意思？
张阁主……是通天院长？
这不对啊！
张九霄双眼微眯，淡淡的道：“你等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若不趁你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们恐怕没有动手的机会了吧？”
吴文昌依然神色平静。
“为什么？就因为他？”
张九霄面无表情的与吴文昌对视。
“为什么？”
吴文昌挑了挑眉，眼中猛地显露一股狰狞，脸色扭曲的咆哮出口：“你说为什么？当年你见死不救？为何任由我被仙宗抓走？为什么？”
“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啊？”
“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一声声嘶吼，在导师群和学员上方响起。
十数名导师，还有近乎一小半的在场学员，就像是收到了讯号一般，纷纷面色狰狞的盯着张九霄，嘶吼出口。
张九霄神色复杂的看着吴文昌。
不需要多问什么，吴文昌，已不是吴文昌。
而是他！
“这……”
“怎么了？谁不救你？”
“不对，他不是徐学弟！”
“唐学长，你醒醒，那可是阁主啊！”
其他的导师、学员满脸慌张，惊诧看着身边一个个面目狰狞之人。
可那些人仿佛没听到一般，依旧死死盯着张九霄，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戒备！他们都被人控制了灵魂，已不是他们自己！”
莫问天大喝出声。
“什么？”
“混蛋！你是谁？”
三十余个导师，将那些面目狰狞之人围了起来。
“当初不救你，是因为我肉身即将溃散，神魂受到重创，无法再救你！”
张九霄平静看着吴文昌，低沉开口。
“那他呢？他为什么也不救我？为什么？”
吴文昌咆继续哮。
“他？当初若非他挡下了那一宗门的强者，你觉得，通天书院能建立起来？”
张九霄眼里露出复杂之色：“他不是南荒之人，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你还能指望他拖着受伤的身子，赶去仙宗救你？震慑那一宗门，他已仁至义尽了啊！”
“呵呵！哈哈！哈哈……仁至义尽！仁至义尽！哈哈……”
吴文昌猛然大笑，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仁至义尽有什么用？没用的，我们反抗不了，根本反抗不了，那宗门太强，太强大啊，我等，根本反抗不了！”
张九霄双眼微眯，眼中露出森冷之意：“你怕了？因为心中惧怕，就甘心做仙宗的走狗？”
“是，我是怕了！我是做走狗了！那又如何？”
吴文昌歇斯底里嘶吼道：“现在这个南荒，你以为还有多少人在反抗？乾元？蛮域？你根本就不知，你只是孤军而已！通天书院，只是一支孤军！”
“所有人都已经认命，凭什么还要折腾？你还折腾什么？他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否则也不会消失八百年之久，通天，你还在奢望什么？”
张九霄脸色平静了下来，眼底深处浮现一抹悲哀。
当年的老兄弟，一起抗争命运的战友，如今却是丢掉了自己的信念。
而这种丢掉自身信念的人，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还拥有信念。
这会让他们……每时每刻都承受着内心的煎熬！
张九霄终于明白，这位老兄弟为什么要如此针对通天书院了。
是为了抹杀他内心的煎熬，抹杀他不愿意回想的记忆。
抹杀掉……他之前的信念。
他在用这种方式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他丢掉信念的做法……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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