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喜良嘱托莫修染来摸一摸瑞广王营地,看看能否找到金印痕迹,即使他的息影术已臻上乘,却还是近不得瑞广王营帐三尺。
他身边有大能巫师,营帐外无声无息布了法阵,若无破解之法踏进去便顷刻受擒。
黑影原不知道陈纭被抓,近不得主帐顺势摸排下其他营帐情况,只觉的这处营帐莫名地有股无形之力吸引着他。
他素来依凭直觉,没想到会在此看到她。
“若能拿到金印,至少能保证三成以上兵力不再受瑞广王调遣。”
“不过此事危险,姐姐还是慎重考虑。”
他蹲在她床边,黑漆漆的一片空间里,等待回应。
“是仇喜良告诉你这些的?”
“当然,姐姐。”
“我尽力一试。”
黑影却似并不满意所得回答,起身凑近她,“他关心的事姐姐就这么上心?”
他本来就不是真想要她出手帮忙,故意告知就想试试她的态度。
“一个太监而已,到底有什么值得姐姐为他如此付出?”
下巴被捏住,近在咫尺的气息透过黑布面罩传递到她的脸庞。
“莫修染,你放开,我做什么决定要经过你同意吗?”
他骤然封住启合的唇,不满与妒意通通揉进辗转而缠绵的吻中。
陈纭不能动也无法将他推开。
合紧牙关却感觉身子被他紧紧扣进怀中,炙热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叫她头脑发胀。
“唔……莫修染……”唇角溢出的低声抗拒并未制止少年的偏执,似一发不可收拾。
“姐姐真甜……”
隔着面罩的亲吻并不令他如意,不过罢了,他克制着心火冲动。嗅了嗅美人儿身上的芬芳,下巴抵到她的肩上,“真想不管不顾现在就吃掉姐姐……”
“老大,抓来的那个女人不肯吃东西。”
“那就饿着她,这种事少来汇报。”营帐中,一身帅服的男人正对着齐都城图烦躁。
“小娘子刚烈绝食是打算饿死自己么?”
晚间来给陈纭送饭的是个黑袍女子,之前负责送饭的看守士兵见他们老大一脸不耐烦,便干脆不管这女人了,饿她几顿也没什么大不了。
姝媚跟主人汇报之后,黑银面具的男人过来看她。
换了人送来的饭菜,她依旧没动。
“非是不食,”陈纭看向来人,“小女子右腕断、左手伤,有心而吃不了……”
“哦?”沈琢睨眼女子清丽颜色,带着一丝不想为人察觉的虚弱,原以为是位性情刚烈的不肯屈从,这一番回话却叫他觉得有意思。
“是需要人伺候?”
他屈蹲于她面前。
“不知王爷可能满足小女子请求。”她毫不避讳对上他的视线。
没跟其他人提,偏偏只等他来才这般说,沈琢勾唇思量片刻,“本王也不忍薄待了小娘子,姝媚,重新换份热食。”
黑袍女子将饭菜端下去重新送上一份,比先前的要精致许多。
“主人,让属下来即可。”
见主子端过饭食要亲手喂这女子,姝媚出言阻止。
“你出去守着,不许人来打扰。”
“是。”
沈琢先抬起她的手腕摸骨察视,确实有碍,筋骨连接十指,她拾不起碗筷,非是故作姿态。
只是敢大胆到要他喂,这小娘子勾起他好奇。
若是美人计么,等下他便叫她原形毕露。
“可还合口?”
“咳咳……”陈纭被肉汤中香料辛味呛了口,真的就只是乖乖吃饭,无其他撩媚举动。
“可不可以、吃口青菜?”
“小娘子不爱吃肉么?”沈琢耐心将欲耗尽,他一个高高在上的主子喂一个认识不过两日的女人吃饭,可不觉得是什么享受。
叫沈复知道铁定嘲笑死他。
“多谢王爷,小女子吃好了。”
前后、也不过才吃了几筷,“胃口这样小?本王这里的饭食,吃不惯?”
“原是吃不惯的,”陈纭抬眸看着他,“不过王爷亲手喂的,滋味比较特别。”
被取悦到的男人爽飒一笑,“原来小娘子这般懂得魅惑人心,怪不得沈复一眼相中了你。”
“沈复是?”
“小娘子应当猜的到。”他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起身离开。
沈复……难道是马上被她刺了一刀的男人……
可从前没听过这个名字。
沈氏皇族中,好像没有这么个人。
“王爷、可不可以再求您一事……”她叫住他。
沈琢负手而顿步。
“王爷若可解了小女子身上束缚,小女子便跟了您,如何?”
“跟我?”
“嗯,无论做什么……悉听尊便。”
沈琢低低笑开,他想看看她还想做什么。
“主人……”
姝媚见女子跟主子一同出来,感到不解。主人怎如此纵容一个劫犯。
跟着沈琢来到他的营帐,里头光线非常昏暗,异兽烛台吐露的火光幽幽泛紫,桌案上摆布着她陌生的仪盘法器。
这个沈琢,居然未住主帐,那太后金印,会是在沈复手中么?
“小娘子在看什么?”
她盯着一方玉神孔器,被玉像幽幽空洞的眼睛摄住。
分明没有安眼珠,却像有什么无形之力注视着她。
《观射父论绝地天通》有云:古者民神不杂。民之精爽不携贰者,而又能齐肃衷正,其智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远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聪能听彻之,如是则明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
这像是大能巫师用来通神的法器。
这瑞广王,难道通巫法……
沈琢察觉她有些不对,指诀轻捻一道灵光点入眉心,继而引出一线神光连入她之灵识。
能对玉觋神有感应,此女子神识内、怕是藏着他感兴趣的秘密。
“灵海结珠、心能化念……”沈琢低语。
她的身子,竟是容器。
而在其灵海深处,隐约探到一丝与他的连接,若断若续的一丝微弱灵线,他欲仔细深察,却被一股力道猛力击出灵海。
呵,被人下了禁制?
看来其后有高人,欲将她所携之秘密保护起来。
陈纭只觉得整个身子被怔住动弹不得,紧接着一股力道冲破禁锢,浑身一软。
虚脱倒地被沈琢接住。
等她反应过来已置身床榻。
是沈琢的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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