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琢陪她进去,挑了雅厢。
原来只是因为踏青的人太多,又到了饭点,整条街几乎每家店都坐满,这家菜品口感并不如她预期。
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
牵着他的手继续逛,心情没有因为未吃到美食而受影响。
“小郎君、夫人,过来看看首饰否?上好的宫廷贵人御用款式唷。”
“这位公子,给小娘子买朵鲜花手串吧?”
“冰绿豆羹哎~爽甜可口的冰绿豆羹哎~”
沿途商贩热情吆喝买卖,她拉着他要吃钟爱的糖人儿。
真的许久、许久没吃过。
甜甜的糖味融化在心尖。
“小娘子吃的这么香,为夫也尝尝。”
陈纭将吃到一半的糖人儿送给他尝一口,一边欣赏春日柳堤,小朋友放的风筝飞得好高。
“酒酿嘞——甜酒酿嘞——”
拉着他吃一碗甜酒酿,又买了杏花糕。好像对甜食永远也吃不腻。
如同最为普通的眷侣,这一日他们过得开心而满足。
晚上下榻在一家客栈,许久未走过这么多路的她,累的很快睡去。迷迷糊糊间却察觉身畔空空,起身环顾,没见到沈琢。
她爬起来去找他。
独坐于屋顶赏月的人,身影寂寂,心头悲苦随着往昔被欺凌的一幕幕化成无言冷泪。
他们都嘲笑他对天珠痴心妄想,师父教与他取天珠之法也有过告诫,“若想成事,务必下定决心强取,也要做好面对各种结果的准备。”
也就是他的取珠之法有可能伤及她之性命,如今想来,幸而不是他取。幸而她有更好的贵人。
这次前来晋国,是与几位师兄作了赌,他不愿他们前来,赌上所有尊严,斗法胜过他们,才拿下这个机会。
这一路振奋于天珠出世,却更担心她的安危。
直到相见那一刻,他才察觉自己心意。
天珠与她、他更想要她。
可是又想到她身边情缘太多,太多……他不想强硬让她选择,难过于不知能将这一刻的美好抓住多久……
尘世缥缈如梦幻,也许很快,短暂的美好就会醒来。
“阿琢……”陈纭找到他,发觉他躺在屋顶,看着夜空稀疏的星星。
来到他身旁坐下,沈琢迅速坐起身,面具已然回到脸上。
“阿琢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她侧身环住他的腰,温柔道。
“无事,只是睡不着。”
“阿琢?”
她抬眼察觉他脸颊边,露于面具之外的肌肤似有干掉的泪痕。
难怪鼻音有些重。
“阿琢有心事?”
难道是未得天珠,使他难过至此。
他伸手环住她的肩,“小娇娇你说,人该追求什么?”
“人与人的追求皆不相同。”她握住他的手,“阿琢如果有想要追求的,便去,阿纭陪着你,好么?”
心头触动,无可言喻。
眼泪再次滑落,他想要掩藏。
这时天空飘起雨丝,他仰面去接。
“流泪并非是软弱的表现,也并非女子的特权,阿琢如果觉得难过,无需克制自己……”
握着他的手仿佛传递来力量,她的细察、她的体贴宽慰,使他心中温暖。
共同游玩几日,她将第二颗天珠交与他。
“为何尝试这么危险的方式?”
从来不知天珠还能化生两颗,更不知她为此付出多少。
逼问之下,她才言简意赅说因裴稷相助而发现这种孕化天珠的方式。
“小浪娇,你既心向我,将天珠与我便是,为何还要尝试这么危险的方式?”
他拥着她,心中思绪万千。
“骆元徽为天珠也付出良多……阿纭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无视他的付出。”
“如果没有骆傅的协助,天珠就不会成,阿纭也不会与阿琢有这段缘。”
她总是这样,为所有人考虑。
“你这样让我想……”
“想什么?”
“想一直与你厮守,若没有你,成仙又有何意义。”
“阿琢,人身不过百年,即使时时刻刻在一起,也不过须臾光阴,怎可为了这短暂腐朽的时光而放弃大道。”
她如今渐也明白,他们的追求在成就更高的境界,而非人间短暂的权利、财富、地位享受。
“待我成就登仙,定回来引渡娘子。”
“嗯。”
坐在竟陵城的高楼处看着万家灯火,执手相握,“可是阿琢答应我,如果回来引渡旧人的过程很难、便不必执着。阿纭会有自己的道途,会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定会来见阿琢。阿琢不许为了我犯险。”
“小娘子怎的这般会为人着想。”宠溺点一下她的鼻尖,那一刻、真想拿下面具,与她定白首之约。
桌上酒菜已凉,这聚星楼的景观果真不虚传,四面临风,设施雅致,坐拥全城的佳景。
他倒上两盏酒递与她一杯,“虽不能与小娇娇行世间夫妻结拜之礼,不能以媒妁之言三书六聘正式娶你,在我心中,只认你为妻,此生此世、不,生生世世,皆愿与你,不知小娇娇、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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