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军小声嘀咕一下。
“哈哈哈...”
胡革敏看到对方嘴唇颤动几下，面色平淡，旋即，得瑟显摆不由自主地蔓延开来，大笑不止。
出国，走出国门，那时属于小荷才露尖尖角，只有高端人士或特殊背景之流才做得到。
国外是平民百姓的奢侈地界，就算口里的馋涎千万丈也够不着。
理直气壮地摇晃转身，尾巴在肥硕的衣裤，不舍离开，左奔右突，恨不得直接翘到天上去。
......
不几日。
孤军收到陈生通知，因集团业务拓展需要，涉足采购部，定向监管五金结构件采购工作。
九零年代末，随着外来资本不断海量涌入，制造业逐渐兴起。
经济蓬勃发展欣欣向荣，产业链不断延伸形成供不应求，买方市场局面。
孤军依据适地、适时、适量、适质、适价的大项原则，不特别要求门当户对，更注重强烈的合作意愿。
针对开发出来的新产品，必须外购的部件，对外电话询价，陆续收到传真。
通过各项主要指标对比分析，发现民营工厂报价普遍比外资企业低很多，比较优势非常明显，有些甚至不到一半。
综合对比择优录取几家工厂，决定依次实地考察一番。
......
E城好运来五金制品厂，开业两年。
老板杨刚接到电话，早早地站在工厂大门口，等待。
孤军坐了一个小时公交车，下车后随手招了辆摩的，直接过来了。
“欢迎，欢迎你屈尊来敝厂指导工作！”
杨刚急忙冲到孤军跟前，伸出双手热情四溢地抓起他的手，不停地摇动。
“杨总，你太客气了！”
孤军眉开眼笑地掩饰自己的惊讶，举眉看了对方一眼，三十出头，一米八左右，外表憨厚，衣着朴实，虽然贵为老板，依然像个农民大哥。
走在街头，无论如何想不出来他居然开有间工厂，当起来了老板！
“我们先到生产车间参察学习一下，可以吗，杨总？”
孤军无比严肃地打量着他。
“这有什么问题，里面请！学习绝对谈不上，我也不敢当，跟你们大公司比不了，我说的是实话，这次来了，还请不吝赐教！”
杨总诚心实意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转身指向大门，作出请进的姿式。
孤军随着杨总进厂，四处看了看，厂房为土砖土瓦结构，显得有些年头。
不过，员工作业井然有序，内部干净整洁。看得出经过一定的训练，管理方面说得过去。
然后，走进办公室，坐下喝茶。
“杨总工厂虽然不大，但是现场管理不错嘛。”
孤军笑嘻嘻盯着他。
“其实，这里原来是一家当地村办养猪场，开厂前，我喊了几个老乡过来。
又是冲又是洗的整整搞了两个星期，把地面和墙壁洗刷干净。
然后，粉刷一新，你现在闻不到一点猪屎味吧...”
杨总乐哈哈地望着他。
“闻不到，没有半点猪骚气。”
孤军吸了吸鼻息，摇摇头。
“这边，新建的厂房也有，一方面租金贵，另外一方面，面积各方面也不太合适。
毕竟，咱新开厂，属于创业初期，慢慢来，徐图发展。只能因陋就简，管理人员，能省则省。
不学外资企业搞人海战术，特别是管理人员，两个管理人员的工作，一个就可以轻松搞定。
但是，老板宁愿用一个人的薪水，养两个管理员。这不仅是浪费人力智力，还无形当中增加了产品成本。
说什么是因为打工人员流动太大，以防万一哪天某人离职走了。
一时半会招不到合适的管理人员，被动形成真空，所以储备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话说回来，薪水给到位，谁特么想轻易离职呀，哪个不想稳定下来，一干就干一辈子啊。”
“这倒也是，就这事我也曾跟几位外企老板聊过...”
“他们怎么跟你说的？”
“他们的意见差不多趋于一致，说是大部分管理人员能力不够，或者表现不佳，一定会被炒掉。
还有就是有些管理人员另谋高就，主动炒老板的也有。
更不可思议的是因为一段时间之后，需要输换新鲜血液！
反正，就是来来去去，不可避免。”
“你说的这些，打工的时候我也见过不少，现在自己开厂，我就反其道而行之。
用一个管理员，干两个人的活，薪水不可能给到两倍，加个三五百就行了。
这样那样算下来，我们的成本，成本自然比外企低不少，质量是生命，保证质量，保证交期。”
“你也打过工，打了几年啊？做什么职位？什么时候想到自己出来开厂的？”
“我打工都打过十年了，从普通员工，一步步做到生产主管，去年我兄弟跟我说几十年前，咱们家在当地就富甲一方。
现在有机会荣宗耀祖，出来自己干，为家族争光，行不行？我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呃…”
孤军听到这里，挪了挪屁股，朝对方趋近一点，双眼放出明亮的光芒。
......
话谈到这里，谈的比较投机。
感觉对方品质、交期意识较强，孤军思忖片刻认真地说道：“可以着手打板送板，确认OK后，先下张小批量订单试下水，磨合一下。
希望杨总好好配合，支持一下工作。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放下心来，后续订单会一步步加大的。”
“你们东阳那么大的上市公司，订单一定小不了。
我肯定放心呀，不管订单量大小，我都先做给你看，品质绝对按照样板要求。
不说百分之百没有瑕疵，但凡你们公司产线提出任何问题，不管白天黑夜什么时间，保证随叫随到。
立马赶来现场处理，直到满意为止，绝不让你为难。至于以后，是咸是淡，你看着办，我相信你！”
杨总笑逐颜开信心满满的盯着他，接着顺嘴问道：“军哥，请问一哈，你老家是哪里的呀？”
时下，城市疯狂地接受移民，在这里见到淡得投缘的陌生人，初打交道，彼此习惯，问问对方老家哪里，顺带聊聊身世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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