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是逐客令，春晚舞台是总导演的主场，再委婉的逐客令，李修言也该知进退的离开。
而且那句“再考虑考虑”，懂事的人也该知道，她不会录用曹怡然了。
等李修言走后，朱青没有立刻叫进来下一组语言类节目的演员。
而是看向副导演刘文，沉声道：“刘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我是春晚的总导演吧？”
刘文立刻解释：“朱姐，我没……”
朱青却伸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和钱导关系好，但他也不是我挤走的，现在总导演的位置既然已经让给了我，那就请你专业一点，不要把个人感情带到工作当中。”
总导演和副导演说起来只差一个字，级别看似也只差半个，但真要认真比较，天差地别。
副导演有好几位，有负责商务上的工作，有的负责选角，但最终都要经过总导演同意。
总导演一句话，完全有能力让副导演走人。
刘文着急的嘴都瓢了，“不是朱姐，我，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没弄懂，我刚刚有什么做得很差的地方吗？”
朱青问道：“你在艺人面前，否定总导演的话，帮艺人说话，你好好想想，这真的没问题吗？”
这话一出，两人之间沉默了几秒钟，刘文微微张嘴，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才解释道：“朱姐，您真的不知道？”
朱青没有回答，只是皱起眉头，露出疑问的表情。
“我真的是在为您考虑，”刘文往朱青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可能您是半个月之前临时来主持工作的，所以不知道。
李修言的三个节目，全都是文审总局肖可盈部长送来的，她当时吩咐过钱导，这三首歌本身已经不需要导演做什么改进了，一切都听李修言的。”
“真的？”朱青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答案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当然，这种事情我骗您有什么好处？”
“你当时在场？”
“我和钱导都在，肖可盈的意思是，导演可以做灯光舞美等安排，但歌手表演本身，都以李修言的意思来。”
朱青抿了抿嘴，点点头，却没说什么。
“您也知道，钱导之前是有点能量的，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肖可盈他李修言一个人参与三首歌曲，会不会有问题。
肖可盈隐隐透露，肖建春亲自审批过了，有问题也不会怪罪到钱导身上。”
“肖建春？”朱青立刻放下保温杯，“哪个？文审总局肖局？”
刘文点点头，“应该是的，所以我刚刚觉得李修言说得也有些道理，毕竟他真的很有可能给那个曹怡然捧红。”
朱青轻轻摇头，叹了口气，“李修言这人，年纪轻轻的手段倒是不少。”
她也没有立刻同意李修言的想法，而是拍了拍刘文的肩膀，“小刘啊，钱导既然把工作交给了我，你就应该把一些他在职期间做的重要决定，都告诉我。
否则你看像现在这样，工作安排出现了前后矛盾，是很耽误进度的。”
刘文点头，“不好意思朱姐，这个事情是我疏忽了，我以后尽量避免。”
“当然，刚刚我在不了解事情原委的情况下，说了你两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向伱道歉。
这样吧，今晚我找个地儿，请你吃饭。”
“您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为了春晚，我其实也挺着急的……”
两人继续观看语言类节目的排练。
过了一天，朱青才通知李修言，可以让曹怡然上春晚。
不过最好还是真像李修言说的那样，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发一两首歌，让她人气再上涨一些。
……
崔铁这几天一直在联系人，在问中央电视台的朋友，是否有一首《好运来》送审了。
既然她已经放出话来，就不可能让曹怡然登上春晚舞台，因为在她心里，想拿掉曹怡然的名额，甚至都不需要什么人情。
尽管一个陈潇庭曾经语重心长地劝过她，让她不要招惹李修言。
因为李修言和夏国国家交响乐团团长卓儒俊、爱乐交响乐团团长艾栋梁的关系很好，特别是卓儒俊，还是音乐协会的主席，是一位能量不小的人物。
但在她看来，两位团长和她不是一个系统的，她在首都圈是有一定的势力范围的。
她和春晚常驻主持人吕静关系很好，也认识几位台里领导。
别以为中央台的主持人是小角色，到了各州，是会受到市领导高规格接待的。
所以她有这个底气。
如果不是觉得李修言这个人有点邪性，她甚至还想碰一碰李修言。
果不其然，她只等了三四天，就接到吕静的电话，李修言确实送去了《好运来》歌曲审核，演唱者就是曹怡然。
撺掇了一场酒局，约吕静吃饭。
吕静这几天可是忙到不行，不仅有日常工作，还有春晚相关事宜，更有很多人想约见她。
但有利益往来的好朋友相邀，还是不能拒绝的。
两人吃饭地点选了唐宫献宴，她们很久没有这么高规模的聚餐了。
饭桌上，崔铁一杯酒都没有灌她，直接就说明了来意，“808卫视即将开播一档大热门的节目，我让你做两期主持人，怎么样？”
吕静拿着叉子的手僵在半空，笑道：“这么牛？你安排吗？那我肯定愿意啊。”
“诶！你说对了，808的酬劳可是很高的，不过，你得帮我把曹怡然的春晚名额拿掉。”
吕静皱了皱眉，“那可是李修言送来节目……曹怡然怎么惹你了？”
“她抢了我的歌，害我到现在都没选好春晚该唱什么，我能惯着她吗？你别管李修言，保证他那首歌还在不就好了吗？你不会觉得曹怡然能有什么背景吧？”
吕静犹豫片刻，“行，这事交给我。”。
二人相视一笑，算是达成交易。
崔铁等了一天就等不及了，打电话给吕静，问道：“怎么样？有困难吗？”
对面传来清脆的声音，“哎呀你着什么急呀，我下午就去找朱青，这事简单，下午我再联系你。”
结果到了晚上，崔铁都没有接到吕静的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打电话给吕静，“怎么样？拿掉了吗？”
却听见对面冷笑出声，“呵呵，名额是拿掉了，不过是你崔铁！”
崔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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