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书洁与曾洋在杭城市历城区马不停蹄地完成采访任务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心急如焚地赶回羊城。
身为专注于深度新闻报道的记者,胡书洁和曾洋深知蔡忠枪杀农民工这一事件,在新闻上面来说,宛如一块散发着诱人光芒的宝藏,势必会引得无数媒体蜂拥而至、趋之若鹜。她们满心忧虑,一是生怕被其他媒体抢先一步,捷足先登曝光此事;二来,她们担心浙阳或者天际城方面,发现她们采访后,马上跟到羊城开展阻挠工作。
因此,胡书洁和曾洋一下飞机,便片刻不敢停歇,全身心投入到采访资料的整理与新闻稿件的撰写工作中。
她们心里十分清楚,这篇新闻稿件意义重大,所涉及的人物更是举足轻重。
每一个数据、每一句人物对话,都可能成为揭开真相的关键线索,但同时也可能引发他人的质疑。
所以,必须用词精准!数据准确!时间人物,都要经得起推敲。
正因如此,在撰写稿件的过程中,两人对每个细节、每次人物对话,都反复核对,生怕出现丝毫差错。
……
然而,就在胡书洁和曾洋好不容易熬了两个通宵,将一万余字的新闻稿件,递交上去,并顺利通过部门初审,准备进入报社刊发流程之时,南周报社值班副总编辑李长刚,在审阅稿件后,却签批了此稿暂缓刊登的意见!
稿件暂缓刊登?!
一听这消息,胡书洁和曾洋两人傻了眼,满脸难以置信。
胡书洁当场就脸色大变,仿佛听到世界上最荒谬的消息,嘴里忍不住脱口而出:“凭什么让这稿子暂缓刊登了?难道有人上门来做报社的工作了?”
“李总负责审核的,他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曾洋也气得满脸通红,粉拳紧握,愤怒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涌。
两人在办公OA上面,看到李长刚的意见后。当即,胡书洁和曾洋,便放下手头工作,赶到副总编辑李长刚的办公室。
两人甚至连门都没敲,便径直闯了进去。
“李总编,这篇稿子,我们费尽心力写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凝聚着我们的心血,现在到您这儿,怎么就无缘无故暂缓刊登?”胡书洁涨红了脸,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的眼神中满是愤怒和不解,直直地盯着李长刚,仿佛在质问李长刚为何如此不近人情。
曾洋也在一旁附和,情绪激动地说道:“是啊,李总编,为了这篇报道,我们在历城区四处奔波,采访了无数人。嗓子都喊哑了,腿都跑细了。您这一句暂缓刊登,我们之前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吗?那些农民工家属还眼巴巴地等着我们给他们一个公道呢!”
李长刚从办公桌后抬起头,看着情绪激动的胡书洁和曾洋。
他并未生气,而是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温和地说道:“书洁,曾洋,这事儿,你们先别着急,坐下来慢慢说。我知道你们为这篇稿子付出很多,但暂缓刊登,肯定是有原因的。”
李长刚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桌上的稿件,缓缓说道:“你们看,这篇稿件虽然内容详实,调查也很深入,但其中涉及的一些敏感信息,让我们十分担忧。尤其是蔡忠同志,他身为中组干部,身份特殊,一旦稿件刊登出去,很可能会引发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而且,稿件中提到的枪杀农民工这样的新闻,极有可能引起公众的愤恨,进而引发舆论的过度解读和猜测。到时候,此稿可能引发新的矛盾出现,甚至,可能会给咱们报社,惹上麻烦。”
李长刚的心中,此刻十分纠结。
一方面,他理解胡书洁和曾洋的心情,深知她们为了这篇稿件付出了多少心血,也明白她们追求真相的执着;
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为报社的未来和地方的稳定考虑。
胡书洁见李长刚如此态度,当即脸都黑了。
她咬着贝齿,恨恨反驳道:“李总编,我们做新闻的,追求的就是真实,就要将事实呈现给公众。这些信息,都是我们通过采访得来的,是真实存在的。难道,我们就因为怕麻烦,就不报道了吗?如果我们都因为害怕而选择沉默,那这个社会,还有公平正义可言吗?”
曾洋嘴里哼了声,也跟着说道:“李总编,咱们报纸的宗旨,还是办人民喜欢的报纸!那如果我们对这些敏感信息避而不谈,那新闻的价值又在哪里呢?人们凭什么会喜欢我们?还有,公众有权知道真相,我们掌握真相,却故意将真相掩藏起来,就因为害怕得罪某些人,就放弃自己的原则!?我觉得,这是对我们新闻事业的亵渎!”
李长刚看到两位女记者的决心,叹了口气,他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说道:“书洁,曾洋,我又何尝不想揭露真相呢?但你们也要为报社考虑啊。一旦报道引发轩然大波,报社都可能受到影响。而且,上面本来就对我们已经施加压力,要求我们在宣传稍带负面的新闻时,一定要加强审查。若这次由我们刊登出来,上面知晓后,肯定雷霆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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